暮璃一直拉着穆小柒的手,不舍离开,靠在床边看着她,自从再遇,她就磨难不断、受伤不断,明明还是个孩子心性,却装的自己好像能拯救世界一样,不管如何,不想再放手,如果护不了一世,我护你一路。
穆小柒的手机亮了,在响铃之前,暮璃接通电话,走到了外间,来电显示冀寒阳爷爷,她的爷字辈的都已经不在了,哪里冒出来个爷爷。
“咦!今天这么的快就接我电话,好了,生龙活虎了,又可以横着走了。”
“你是不是找穆小柒,她不太舒服,在睡觉。”暮璃心里觉得有点梗,这人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说话的语气应该和柒儿很熟稔?
“告诉我她的状况。”冀寒阳说话很急。
“为什么?”
“告诉我,我是医生,这些天一直是我在给她看病。”冀寒阳几乎是对着电话吼的,李存希住院这几天来,症状没有减轻,然而肺部感染越来越重。
虽心里极端被这人说话的语气堵的慌,但听口气,他应该知道柒儿的状况。
“刚有点低烧,喝了点热汤,退烧了,还在睡。”
“有没有咳嗽或者呼吸沉重、喘气的症状?”
“暂时没有发现。”
“你是谁?为什么会接她电话。”
“黄暮璃。”
“黄暮璃……你是那颗歪脖子树?我们在北京机场见过,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倒霉,利巴韦林,具体名字我等下发过去,买了让她吃,再有是不要让她接触其他人。”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检查,我无法确认她是流感还是其它原因,你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如果指的是抱一抱的话,那有,其它的,也有。”
“她吃的药中,扛病毒的奥司他韦和莲花清瘟,照本宣科,一样吃,如果你也病了,就没有人能照顾她了。”
暮璃没有再追问,窗外的雪又飘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飘飘荡荡的落在山间湖边,除了远处深色的湖水之外,整个山谷、路牙在月光下都是灰白一片,雪不停估计是没法带她回去。
这个冀寒阳的言语让暮璃感到莫名的心悸,在盒马鲜生上下单,给黄妈妈买足了一周的菜,明天早上一定要叮嘱她,最近流感爆发,如果传染给爸爸就麻烦了,她一定会听的。
一晚上,暮璃都靠在穆小柒的床边,浅浅入梦,时不时的去摸穆小柒的额头,还好,没有继续烧起来。
天蒙蒙亮,从窗户想外望出去,一条溪水,连起几个湖泊,院子里有鸡在打鸣,听起来不止一只,看来老板的鸡还多。
再过了没多久,楼下走廊里有人在走动,暮璃起身下楼。厨房里有一年轻女子蹲在一个砖砌的炉膛边在生火,没多一下,炉膛里火烧的哄哄响,映红了那年轻女子本来有些黝黑的脸。
那女子转身,看到暮璃并没有奇怪,“你是我伙计说的来接小穆的吧?”(玺江人把另一半一般称为伙计,但必须是法定的,非法的叫枇蟠)
“是的,听你口音你好像是玺江人。”
“是的,我是土生土长的玺江人,嫁这里来三年了,所以每次小穆来这镇上都喜欢住我这里,老乡见老乡,格外亲,她还给我带防晒霜来,说这里海拔高,紫外线太强,会晒黑,可我已经都这么黑了,搽了也白不回去了。早上我给你下碗肉丝面吧?”
“好,谢谢老板娘,请问你这有米粉和红糖吗?”
“红糖有,米粉可以用搅拌机现磨。”
“那我现在来磨点,等她醒了,我想做点红糖蒸糕。”
“我来做吧,你上去看看她。”
“你会做?”
“玺江姑娘都爱吃,我在这有时候太想家了,就做点蒸糕,热干面什么的。”
“你教我,我来做。”
“小穆真有福气。”
蒸糕少了锅,暮璃回到房间,穆小柒还没醒,脸上潮红退去。
拉开窗帘,远处的山顶是白茫茫的一片,屋后的林外,雪后初晴的阳光正好。
“起来了,开始晒屁股了,早起的鸟儿有蒸糕吃。”
穆小柒一屁股骨碌坐起来,“骗人,这里怎么可能有蒸糕,现在玺江都很难找到蒸糕卖了。”
“我只做了三块,你不速度快点,我吃完了去后面林子去抓鸡。”
“这蒸糕上还放了桂花,真是你做的?你不一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生活不能自理吗?”
穆小柒的脑门扎实的被敲了一下,“说谁呢,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难不成我只吃汉堡、牛排,你把面条也吃了。”
1月19日,院里组织了专家会诊,李存希也没有发烧,但喘气依旧,穆小柒也没有再发烧,每天都跟暮璃一起爬林子后面的小山坡,越来越有精神。
但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多,微信群里都是院里的医生,时不时会都有几句沉默后爆发,妈妈很多天没有回来过,冀寒阳感觉到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