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作业不按时是吧?上课给我一手电脑、一手手机游戏是吧?两只眼睛都分开长,分开用是吧?壹零后,厉害呀!都在家窝着呢!我现在管不到你们是吧?想着我拿你们没有办法是吧?放心,你们跑的了一时跑的了一个小学六年?跑得了和尚跑的了庙?你们总归还是要回学校的,总归还是要落在我手里,到时候我不收拾好你们,不让你们自己脱成皮下来,我就不给你们当班主任。”
这个在电脑界面里像机关枪一样,吧唧一大段不带打盹的人,就是那次让穆小柒和董阳洋一起罚站的班主任,烈日下站的汗流浃背,烈日下听的唠唠叨叨,时隔几个月,回想起来却似乎是上个世纪的幸福了。
穆小柒不敢进门,带着两层口罩,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隔着远远的,看着阳洋上网课,被这逗比的班主任弄的笑出声来,董阳洋哀怨的回过头,“你是我亲小姨还是吃瓜群众?”
“她是你吃瓜的亲姨。”
还没轮到穆小柒开口,穆小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转头看看跟只小狗跩在门口的穆小柒,一甩脸问道:“他这在家网课基本白上的,你想好了要帮他背锅?”
穆小柒忙挥手,“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他是你儿子,亲生的,嫡亲的,你管。”
董阳洋一听,课都顾不得上了,跑道门口插起腰,“小姨,你自从有了南墙,就成了好色之徒,我你都抛弃了,你让我落我亲妈手上,我还不如离家出走。”
“你别过来,你小姨我还在隔离期,撒南墙?我没明白。”穆小柒搬着小板凳又往后挪了一点,还顺带喷了点酒精。
“就是你去找那什么的,我妈每天说你撞墙去了,今天撞墙明天砌墙,墙都被你玩坏了。”
穆小柒带着口罩都没遮住一头黑线,“姐,你这会带坏孩子的。”
“阳洋从小跟着你哪一点正常了?你的墙呢?要吃饺子吗?”
“墙啊!自己回家加固去了,我……”手机响了,是冀寒阳,穆小柒心跳的噗通噗通的,一时手抖,不敢按下接通键,怕!无比的怕!杨妈妈走了,杨爸爸还躺在医院里,此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寒阳,你……”
“我饿了。”
“啊!”这种反转似乎让穆小柒脑子一下转不过来。
“啊撒!给我做饭送来,要糖醋排骨,排骨藕汤,椒盐排骨。”
穆小柒无语了,“做饭没问题,就是这个我还在隔离,我怎么跟你送来?”
“你隔离个鬼,你就是个万能的移动活抗体,现在喝你的血最有效,你一个小时内做好,我到你们小区门口来吃。”
“一个小时不行,排骨熟不了,两三个小时。”
“行,我睡一觉来,糖醋排骨要甜一点。”
还有什么要求……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嘟嘟声。
“给,拿去。”穆小玉已经提着一袋骨头出来了。
“姐……”
“这个冀寒阳其实不错,可惜要让给别人家了。”
“一只见什么开什么屏的花孔雀……”
“一堵被撞倒N次还不挪窝的墙……”
晚上九点像夜里三点,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二月的春光已经露出些暖意,可每当入夜却依然春寒料峭,此时不知道有多少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人夜以继日地奋战,我们只是要静静的在家里守到再现满城樱花。
正月快过完了,可还是江风阴冷,吹到脖子里,生生的冻疼,曾经的花孔雀现在光着“头蹲在栏杆边啃排骨,毫无形象可言。
“你头发呢?”
“没时间洗剪吹,剃了,你这手艺真不错,也不枉我费死费活的把你那闺蜜的爸爸拉了回来。”
“杨爸爸?”
“转到普通病房了,捡了一条命回来。”
“那他知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病,精神垮了人就完了,我把先前杨妈妈的照片隔两天发一张,他看着呢。”
“谢谢你,寒阳。”
“来点实际的,管饱半年?”
“何时都可以。”
“算了,你这马上要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家男人又小气。”
“以后欢迎常来家里吃饭。”黄暮璃隔着路在对门小区的大门站着笔直。
“卧槽,我来蹭个食,都要被你两整成个电灯泡。”
“帮我把这个递过去。”穆小柒又从手里提溜的袋子拿了个保温食盒出来。
“装的什么?”
“鸡汤和糖醋排骨。”
“为什么我没有鸡汤?”
“我还想问你呢,要了一堆排骨,吃哪补哪,我都要以为你给谁抽筋拔骨了,到我这里来补呢。”
“我去,我这不是以为这都封闭了,你家没鸡鸭鱼肉了吗?感情你这是大户,存货多。”冀寒阳眼白都快翻没有了。
“明天,我让骑手给你送鸡汤。”
“不了,骑手留给别人,等解封了,我赖你家吃。”冀寒阳看着对面院子里的人说的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