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直接转送到了会议室,阿童和几名同志已经在那等着了。
“住的可还习惯?”阿童过来跟他打招呼。
“其实我昨天回自己家住了。”不为诚实的回答道。
阿童尴尬的笑了笑:“难怪大壮说昨天他去给你送东西的时候你不在。现在条件确实比较艰苦。”
不为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微微一笑。这期间还有人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
“人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执行这次任务的有二十人,他们被分为两队,一队负责在图书馆里制造混乱,一队在外面把风并给不为发送信号。在阿童的带领下,众人穿过幽长的走廊,从狭小的出口一个一个爬了出去。由于阿童还在被通缉,所以他只能把同志们送到洞口。
此时的不为已经传送到了塔顶,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从这里俯瞰整座城市,竟如此工整,笔直的街道就像棋盘,棋子般的楼房点缀其上,秩序之美或许在这高位才能被欣赏到。
不为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在胡同里遇到的那位拾荒者。顶层,看不到那种阴暗的角落。
终于,图书馆门口升起了两个气球,这是作战开始的信号,想必图书馆里面已经被一帮“没素质的人”搅了个天翻地覆吧。
不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切割工具,对着脚下仅仅只能容纳四人左右的塔顶开始切割。在作战会议上不为得知,宝石就镶嵌在塔顶的正中间,所以他只需要用切割刀在塔顶中心切个圆,然后带着圆传送回基地,任务就成功了。
事先有同志偷偷挖过图书馆的墙角,但得到的建筑材料没人认识,只知道它不是很硬,用力挤压还会变成粉末。至于这图书馆的建筑工艺,就更没人知道了。
还有这天花板的厚度也实在是不可估量,不为切了好久都没能把它切开。白色的粉末在风里扬散,呛得不为连连咳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个天花板盖这么厚。早知道这样就偷偷混进去从里面把镶着石头的那一块挖下来了。唉,现在只能盼着他们多拖一点时间了。
急躁的不为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一边忙着他一边思考:这种粉末构成的材料到底是怎样堆砌成这样庞大的建筑物的,还有,究竟是怎样的技术使得图书馆里的人能飘起来。
“奇怪啊,想不通啊。”不为自言自语的抒发着自己的疑惑。
突然,手头的阻力消失,不为明白这是天花板被凿通的象征。
但还没等他高兴,他脚下的整个天花板就都化成了灰,这种灰化很快向下蔓延,整座建筑在顷刻间失去了本来的坚固,变成一触即散的粉末,这些粉末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维持住了建筑本来的样貌,但随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猛的向下垮塌,顷刻间,高耸入云的图书馆变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
在图书馆垮塌的同时,不为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掠过,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脚下传来地狱般的惨叫声,原本浮在空中的人无助的往下落,不为顾不上宝石,赶忙传送到了安全的地面。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用坟墓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白色粉末构成的废墟下掩埋着一具具尸体和即将死去的人,慢慢的,这白色被染红,血液伴随着浓烈的腥味从坟墓里渗透出来。
奄奄一息的受难者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伸出自己的指头,惨叫消失,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哀嚎。
不为呆滞的望着那座自己亲手缔造的坟墓,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想。这种时候,该怎样去面对呢?
渗出的血汇聚成细细的一脉,在地上安静的流淌,不久后它便会凝固,变得如同死亡本身一样沉寂。
哭声打破了被死亡凝结住的空气,肚里的翻江倒海也让不为慢慢的缓过神来,呕吐感使他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得要做点什么。
不为发了疯似的爬向那座坟墓,可能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弥补。
也许,还能救人,哪怕只救活一个人。
他看见了一根颤抖着的手指,还有人活着!
哭和笑在他的脸上并存,跌跌撞撞的爬过去,用尽全力的挖掘着。
手臂,只是半条手臂。
他又回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暗红色天空上镶嵌的无数双眼睛,那只抓住他的手,那句:“你这个恶魔,你毁了这一切。”
抱着那只手,不为发出了一阵怪叫,不像是哭,也不像是笑,只是单纯的怪叫,叫的人心里发慌,叫的他自己心里发慌。
突然,他感觉自己脸上猛挨一脚。
一只有力的手把他半拎了起来。
迷糊间,不为感觉自己正在被拖着,他尝试着挣脱,但回应他的又是一记重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