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诸葛连弩的记载,最早是出现在史书《三国志》之中,如书中所言诸葛武侯造出了一发十矢的元戎连弩。
可时至今日,一千六百多年已然过去,自打季汉亡国之后,诸葛连弩亦早已失传。谁又能知道真正的诸葛连弩是什么样的?
故而在赵曜看来,今日世上所流传的“诸葛连弩”不过是后人所造,假借诸葛亮之名的暗器罢了。然而就算不是武侯之连弩,眼下这些白莲教人拿出来的连弩同样威力?小觑!
杨秀清一声令下,飞蝗般的箭矢朝着房上的赵曜钉了过去。房上的赵曜当时闪展腾挪左右躲避,同时又寻找机会用瓦片当做还击。
“咱们快去帮赵师弟!”
后面追上来的阮和等人看到了赵曜的困境,当时都各自抽出了武器,下到场中去帮助赵曜。阮和、阮壁两兄弟所用的武器都是一柄翘尖厚背雁翎刀,而跟在最后面的张旺手中拿的则是一只峨眉刺。
见赵曜来了帮手,杨秀清这边也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当时无奈何的下令。
“这些人交由尔等对付!我去杀东昌知府!”
得了杨秀清的令,中白莲教当时回身到了杨秀清身后结成阵势,同时也拿出了暗器连弩牵绊着三人。
阮和、阮壁还有张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好手了,就算是眼下对面人多势众,又拥有着连弩这等杀器。也多亏了侯氏一门中轻功当属上乘,似阮和绰号“灯前少影”;阮壁绰号“月下无踪”,即便是张旺也是做过飞贼,故而白莲教的这些喽啰,还真就不是三人的对手。
“哈!杨秀清!枉你机关算计太聪明!就凭你带来的这点儿人,还想胜过我们强闯二堂?!”
房上的赵曜此刻心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杨秀清手中的鞭子虽然厉害,只要自己不去主动触他的霉头,终究也不能奈自己如何,相反正因为有着自己作为牵绊,杨秀清反而因时刻提防自己导致手中的鞭子不敢停下来。
依照赵曜所想,杨秀清这边有自己牵制,阮和他们解决了那些喽啰后,自己与他们汇合后也休要管什么脸面,集四人之力上去围殴,就算是杨秀清的鞭子再厉害最后也只能饮恨收场。
杨秀清也看出来了,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就身涉险地之中,无奈何他只得使出了杀手锏。
“师叔!您老人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就听杨秀清不要脸的喊了这么一嗓子,赵曜心头一惊四下打量。可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股子恶风!
这风来的不善,而且赵曜的心头也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当下也顾不了许多一股骨碌就从房上滚了下来。
“咔啦!轰……”
赵曜用手勾住了飞檐,不至于让自己狼狈的摔下去,房上发生了什么他看不到,可眼前飞扬的碎石瓦砾却给他吓得不轻。
紧接着,赵曜就听到空中响着刺耳的嗡嗡之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空中旋转飞舞。
“你呀,我早就说两边都由我直接出手,干脆利落也省的师兄惦记。偏偏你们两个小辈搞出太多的花样,最后不还得是由我来出手?”
一个身穿黄教袈裟的大喇嘛就这么没由来的出现在杨秀清的身边,做派极大的说着话,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把赵曜等人全都视作无物。
空中的嗡嗡声越来越明显,一只黄澄澄大如车轮的金铙从空中划着弧线飞过来,这大喇嘛眼睛都不斜的一抬手,随手就将这铙钹拿在手中。
“师叔,我们做小辈的不是想找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嘛。”
杨秀清脸上尽是如孩童一般的乖巧之色,看着几人心里一阵犯膈应。那大喇嘛倒是面不改色,依旧古井无波的说到。
“志清那里我倒是不担心,毕竟也就是个满人武官,至多有些蛮力而已。你这边则不然,侯老师众门人都在这里,就凭你自己一个人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大喇嘛一句话把杨秀清说的哑口无言,接着就看大喇嘛转过身看向了那边还吊在房檐之上的赵曜。
“你这小友就是赵曜?听说之前你还胜过了我秀清侄儿一脚?现在看来真有些本事,这个年纪能躲过老衲飞钹,倒是不易。”
赵曜松开了手双脚落在平地上,忌惮的审视着对方。
“这位大喇嘛,你是何人?难道也是白莲教中人?”
大喇嘛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一个问讯显得气度极为不凡。
“好叫小施主知道,老衲桑思达,奉师兄白龙尊者之命特来此取陈德文的性命。与尔等无关,如果就此离去老衲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阿弥陀你个佛!老和尚,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看你真是糊涂,好好的出家人非要和白莲教乱党搅在一起,你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张旺是不管这些东西的,这老和尚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不过泥腿僧向来嘴贱,不管怎么样他先痛快了嘴再说。
大喇嘛桑思达略微瞥了张旺一眼,有些轻蔑的笑了笑,赵曜和阮氏兄弟都还好说,像张旺这样的人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
赵曜郑重的朝着桑思达施了一个佛礼,这个大喇嘛绝对是不好对付。面对着桑思达,赵曜竟有一种面对侯杰的感觉,甚至说眼前这家伙可能比侯杰要更强。
“大师乃是方外中人,为何还要贪恋红尘?白莲教逆天而行,注定不可能成事。就算是短时间能够占据山东一地,可以一隅对抗天下之力,终究是痴人说梦,还望大师可以审时度势,速速离去。”
赵曜话说的不卑不亢,桑思达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这小施主说话倒还受听,只可惜老衲我修行至今日早就看破天际,还用不着小施主来教我做事。”
桑思达说话的时候始终是笑眯眯的,可深邃的眼神却是冷的吓人。赵曜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大喇嘛能深夜到此,肯定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够说走的。
可明知道这些,赵曜还跟桑思达费这么多唾沫自然是为了……
“走你!!!”
原来赵曜在跳下来时,手中偷偷从房檐上抠下来半块琉璃瓦。就在桑思达回应赵曜的那一瞬间,赵曜猛然将手中的琉璃瓦朝着桑思达的脸上甩了过去。
“终究只是小聪明……”
桑思达与赵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于赵曜的这些小动作他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就看桑思达手心之中暗暗发力,那金铙就像是自己有了灵智一般转了起来,将赵曜扔过来的瓦片在一瞬之间就磨成了漫天的石粉。
“快过来!!!”
赵曜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一块瓦就能打死桑思达,在打出那块瓦的一瞬间,赵曜伸手抓住了二堂门口的木栏杆,嘎啦一声生生的将木栏杆横梁扯了下来!就像是扔标枪一般朝着桑思达那边掷了过去。
“你们快带着知府大人离开!”
赵曜这话是对缩在二堂门口这的衙役们说的,眼下这些衙役的手上最厉害的武器也不过就是一些长枪,在没有弓箭和火枪的情况下,这些衙役在这里也只能是添乱。
衙役们被赵曜一句话点醒,那大喇嘛一飞钹就能把房顶打塌一角,他们这些肉身凡胎又哪里禁得住?此时听赵曜这么一喊,当时也明白了逃命要紧。
阮和等三人这个时候也都赶到了赵曜的身边,四人一齐守在二堂门口,下定决心死守这里。
“哼哼,螳臂当车。”
虽然赵曜扔过来的栏杆木对桑思达造不成伤害,但杨秀清还是殷勤的表现着自己,扬起手中的鞭子卷住栏杆木,将其扔在了一边。只不过在卷那栏杆木的时候,杨秀清背地里也是给吓了一跳,和上一次交手比起来,赵曜的力气又打了许多,使得杨秀清鞭子都差点脱手。
“秀清,随我进屋。”
桑思达平静的说到,就像是来做客一般就这么径直朝着赵曜他们走了过来。
“是,师叔。”
杨秀清恭顺的跟在后面。
两人就这般给赵曜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赵曜从衙役的手中夺过来一杆枪来傍身。
“大师,既然您主意已定,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求阁下在杀死我等之后,留下一个名姓,也好让家师回来之后知道该去拜访谁!”
阮和站在最前面的台阶上喊道。这个时候他作为侯门首徒,肯定不能让赵曜顶在最前面。
“哦?不知这位小友又是谁?”
桑思达审视着阮和问到。
“晚辈阮和,家师侯庭出门去拜访你家白龙尊者了。”
阮和鼓起勇气同桑思达对峙着,希望用侯庭的名头能够让桑思达退缩。
“原来是侯老师的首徒,失敬失敬。”
就看桑思达笑了起来,朝着阮和打了一个问讯之后说到。
“说到侯老师,不由得老衲思绪万千。遥记得日前老衲师兄弟两人与侯老师手谈,领教镇东侠的高招。真可以说是明白了什么叫名副其实,侯施主一人独战我们师兄弟两人,还使我们各有损伤,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桑思达平静的说着,可这话听在阮和等人的耳中,不啻如平地惊雷的相仿。
“师父……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