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辛怡笑叹了口气,“烦烦人之事啊!”
“噢……小姐也会有烦人之事呀!”小青笑道,在她心目中小姐可是万能的主儿。
敲了敲脑袋,不再理会小青。其实这个逃生的路线、地点自己已经想好,而且绝对是万无一失,可是关键是如何进大牢,又怎样从大牢里救出尹泊航。
牢房何其多,他被关在哪儿!以前自己很轻易就可以进去,可现在吴天载他们一伙儿都怀疑自己,并设着陷阱等自己钻,自己怎么进去?
设想着自己避开巡逻,点衙役的穴,一间一间地找,见尹泊航披头散发地坐在牢中,高兴地打开房门去救他,结果一拉,这人竟是甘懿龙。他笑道:“小狐狸,上当了!”
哇呀!受不了,干脆让他们把尹泊航送到我手上来得了。送到手上?说起来轻松,可是怎么送到你手上?难道又玩儿挟持人的把戏么?嘎!上次其实挟持了吴天载自己心里面还有些歉意,因为他一直对自己很友善的。唉!没办法,为了义,只能在他身上再做做文章。可是,如若救出了他,自己要怎样才不被人捉到证据呢?伤脑筋、伤脑筋了!
“甘大人,这是上面给你的密信!吴大人让我送来给你的。”
甘懿龙和玉卿刚回房,一个小衙役就毕恭毕敬地将信递给他。
拿过信件,甘懿龙一看百里加急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背过身,张开纸条,上面写着,“飞天狐可能是后蜀余孽,后蜀余孽手上有后蜀的藏宝图,先别打草惊蛇,想法拿到藏宝图,再将其铲除!”
心蓦的一下沉了下去,后蜀余孽?
“公子,信上写的什么?”看到甘懿龙看过信后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玉卿问道。
“玉卿!”甘懿龙面色一沉,冷冷道。
玉卿忙低下头,道:“公子,对不起,我逾制了。”这些本就不是自己该打听的事儿,自己只要听从他的吩咐就行了。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回房休息吧!”将纸揉成团,再用力一捏,纸变成了碎沫,五指一伸,这粉沫便从指缝间漏了下去。
后蜀余孽?胸如有大石压在心间,脑却有如万支毒针般刺疼。
闭上眼,一张春风般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那稚嫩而带着睿智的脸上,总带着几分顽皮、几分灵动、还有几分狡黠。蓦地睁开眼,自己怎么了?想到她是后蜀余孽竟会如此心疼。就象先前看到她眉前隐藏的那一丝愁绪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气堵。忍不住问自己,若她来了又如何?
其实他估摸着认为,她并非参与这两件事,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用她自己作为迷雾弹!
自己是有这种想法的,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想抓她,只是恼着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这么大一圈儿,所以负气想和她一比高下,看谁在主宰着这个游戏。本是一个游戏,心里还总是用让她这次现形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自己想通过这一个游戏让她现形吗?若她来了又如何?失手被擒,这是自己最不愿想到的事情啊!
“先别打草惊蛇,先想法拿到藏宝图,再将其铲除。”轻声念道,字字牵动着他的心。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忠国忠君!”师父教导他的话又浮上耳边来。现在正值宋的多事之秋,不少地方都有零星的农民起义,而天灾人祸又年年未断,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其实皇帝也为此忧心。食君之禄、念君之恩,如此,自己自当尽力维护地方安宁,铲除后蜀余孽……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本不欲把小青拉进来的,但也只能如此了。最重要的是不让甘懿龙或是衙门的人追尾就行了。
很是奇怪,昨天还有可疑人在这儿探头探脑,现在为何会如此安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和小青一同出门,此时正是下午五时。
选在近黄昏,辛怡笑自有她的道理。
落日熔金,东方披霞,一派详和静谥。
走了几条街,确也无人追尾,难道他仅在大牢设了陷阱等她么?
前面有一饭馆,处于繁华段,名天天饮食。
怡笑和小青相视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不知怎的,怡笑的裙子被人踩住,跌了一个狗吃屎。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怡笑起了身,恼羞成怒横扫了大伙儿一眼,“笑什么笑!”
大伙有的认出是辛家大小姐便只得忍笑吞声。
走到掌柜面前,拍了拍柜台道,“掌柜的,我要那间楚云阁!”楚云阁是这里的一个包间。
虽知道她不好惹,但这房却被订了,所以面露难色。“哟!可不巧,这楚云间有人订下了呢!”
“啪!”拿出一锭金子拍在桌上,“这方圆百里,谁敢跟本小姐争?我今天就要这间房!好酒好菜随便上。”说完,一把推开小二向楚云阁走去。
“这……”看着这一锭金子巳面露喜色。“小二,带她们去楚云阁!”
为何选这间房,因为它处在最西边的角落,在这里她会神不知来鬼不知去。
吴天载家,正吃着晚饭,但却闯进来一个黑衣女子。
身形一闪,手洒暗器,坐着吃饭的和站着侍候着的都被一一点穴。不但动弹不得,而且也不能张口说话。先前不闹腾的屋子此时静寂了起来。此人身手之快、之鬼魅使人瞠目结舌。
恐惧萦绕胸中,不得发,只能集中在眼神上。他们个个都慌张地看向这个黑衣女子不知她意欲何为?
“我解开你的穴道,不许呼人,只能听我说!”辛怡笑压低声音道:“同意点头,不同意摇头!”
吴天载点了点头,怡笑解开他的穴道。
“是你?又想如何?”又是上次架住自己脖子那个黑衣女子。
“是我!吴大人,小女子今天来是有事相商。昨天,你们抓了劫天牢的那个,怎样,用他来换你全家的性命如何?”是你?听到这两个字,辛怡笑不由得有些紧张,他会知道是她吗?不过,现在箭巳在弦不得不发,所以她也就不紧张了。
“这、这……这件案子,是上面派人在查。如果人跑了,我怎么交待?”这个女贼也太可恶了,三番五次地协迫自己,让自己威严倒地。
“不好交待么?”辛怡笑拿出一把匕首,走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身旁,把刀背轻轻在她的脸上画着,只见那女子一眼哀求地看向吴天载,生怕这黑衣女子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不要!”那女子可是他最宠的小妾,其实现在无关他宠不宠爱,自己都是鱼肉在她的沾板上呢!
“好哇!不要,可是我提的条件呢?”暂且饶过那小妾,她复走到吴天载身边。
“我……你要我怎么办?”
“夫人,请问你们家一共有多少人?可不要说错啊!如果你和管家说得不同,我可是要杀头的。”把府里的人一个不漏地绑进来,不能让他们漏了风声。
听到如此一说,他们只得老实说出家里的人口。一百二十二口!
“管家,把府里人都叫进来,说吴大人有家规要颁布!”一挥手,一颗弹丸大的丸子弹进他的口里,“这可是我的独门毒药,别想耍花招!”
管家战战兢兢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将人集拢了来,一开门,见自己主人被绑,哪个敢反抗都投鼠忌器,任其点穴。
很好,一切静无声息。
瞟了眼吴天载,怡笑道:“好了,吴大人,接下来就该你扮他们的英雄了。”
“备好马,你骑马去衙门,将马绑在衙门的柱头上!我可是紧跟在你身后的,别想着摆脱我?如果你摆脱我的视线,我就转回府杀你全家。”辛怡笑冷冷道,其实她讨厌自己动不动就这样威胁别人。但是,为了救人,不管这么多了。
吴天载骑马到了衙门,将绳交给守门人道:“你,把这马拴到门柱上!”他为断朝守门人使眼色,让他知道他身后有人。
但是守门人不知他的意思,反问道:“怎么了,大人,你眼睛不舒服吗?”
“吴天载,你不要命了么?”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
吴天载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正想转过头去找人。
“不要回头!”怡笑道:“我不过是用密音入室与你通话。记住,别再耍花招。”
“大人,你怎么了?”守门人见他在这儿发愣,问道。
吴天载一肚子气没地方发,只好发在守门人身上,他狠狠地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把马套上。”
说完,将缰绳替给守门人,自己生着闷气,怀揣着胆颤向大堂走去。
“去把昨天抓到的那个犯人提出来,我要开堂问审。”吴天载背对着肖林,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神情。但他自己知道一定是恐惧慌张的,因为黑暗中有个人的眸子如同蛇蝎般正瞅着他,不允许他有任何差池。
“是!大人。”肖林遂往大牢走去,叫守牢的小卒将那犯人带上。
“你!跟我走。”肖林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个蓝衣男子。头发披散,衣服污损,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俊逸清秀。
尹泊航眯着眼看了看肖林?怎么,还要审么?昨天搜住他身上藏的胸针,就认定他的罪了。今天,那个姓甘的没来么?昨天被严刑铐打,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已经疲惫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了。他把这一笔都算在了甘懿龙和玉卿的头上。
昨天要不是她暗箭伤人,凭他现在的武功,他会那么轻易被捉么?昨天,自己本放出本寨独门联系信号,告诉爹爹自己被抓快来救他,但亦被他识破,毁去了!昨天自己经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还将飞天狐的名号扣在自己头上。哼!假使自己某一天能够逃出生天,除了想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么报负甘懿龙和玉卿就是他要做的唯一的事儿了。
咣铛!咣铛!他身挂铁链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由于一天被关入黑暗的大牢,走出牢房,也觉得那柔和的光线有些抢眼。抬起头看着那红边镶嵌的蓝天,一路归鸟的远影,心里强呼着,我不要死,不要死在这里。
从牢房走到衙门要十来分钟。肖林看着尹泊航蹒跚的步子有些不耐烦,使劲推了他一把。
尹泊航回过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难道你还有机会出去么?”肖林不满他仇视的眼神,挥着拳头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快走!”
若是平日,早已经让他死了不下百余次,但是现在自己全身无力,虚弱之极,也只能忍气吞声。
终于走到了衙门大堂。
“吴大人,人带……”话没说完,“嗖!”一长鞭挥了过来,卷走了尹泊航。
肖林不由大惊失色,“来人啊!有人劫走囚犯了。”一群官兵涌向大堂。
吴天载见她将人救走,心蓦的一沉,对这群人道:“赵师爷你带一行人,你快去我家,我怕这贼又潜回去伤害我的家人。肖林你带一行人快给我追,追到两人,格杀无论!”
一听这号令,马上冲出衙门,玉卿来找甘懿龙,看到这情形,亦加入到追击的队伍。
搀扶着尹泊航,飞身上马,挥剑斩断拴在柱头的绳子。一剑拍向马屁,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奔力向前跑去。玉卿追出去,见两人巳骑马长驰,这时正遇一人骑马而至。她飞身而上,将那人一脚踹下马身,快马加鞭,追二人去了。只留被踹下马那人在身后大声骂破。
两人骑马向南疾跑,马蹄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听得后面的马蹄声紧,想是追兵而至。辛怡笑加鞭催马,马因拖着两人终有些不胜力,回过头,玉卿巳在她们身后数尺。心中更加焦急,再奋力扬鞭。
“嘶……”狂奔的马突然一阵急刹,立足马蹄不敢上前。
尹泊航一看,这马正立在悬崖边,下汹涌的江水,奔腾叫嚣着,似乎要将他们吞没般。而后追兵又至,玉卿的身后已经跟上来十来匹马,而后又有步兵跑步而至。
“难道天亡我吗?”尹泊航长叹一声道。
辛怡笑回过头,看了看绝望有尹泊航,轻声道:“倒也未必,你抓紧我!”
朝马屁使劲一抽鞭,马受惊吓,忘了身处险境,向前一迈,便重重地附下悬崖。山欲前响起了彻骨的绝望的长嘶声,久久不绝。
玉卿一惊,赶马上去。低头向悬崖下看去,虽然天色巳暗,但马被卷入那疾奔的江水中,还来不及挣扎,如同枯叶般,迅速被水吞没!这,凭着自己的眼力是能够看清的。
他们?他们就这样死去了么?不愿被她们擒住。也是,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这样毫无痛苦的死去。
肖林也下了马,望了望脚下的悬崖,冷冷一笑,哼!飞天狐,你作恶多端,现在死得连尸骨都无存了!
悬崖下,两个身影悬挂在一大树下。随着崖下的岩石,顺利逃到一兀出的平台上。其实将马赶下悬崖时,辛怡笑便巳飞身而起,在身子不断下坠之时,她冷静地挥动手里的长鞭,卷紧树杆,稳住身影。
成功地跳到这个悬崖上兀起的平台,其实这个地方曾经救过师父。她说她当年跳江本着一死,但却落到这中空的平台上,才得以不死。小时自己很好奇,让师父带着自己来。而后,自己也来过很多次,对这儿的地形很是熟悉。今天,这个地方终于又发挥出它的作为了。
天巳暗,加之这崖很深,白天都少见光线,何况要近夜晚,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辛怡笑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黑漆漆的山洞立即明亮中白昼般。
看着尹泊航苍白的脸,辛怡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