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只远远望着他,“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他顿了顿“你第一次跟在我身后的时候”。
哦,原来那么早啊,现在想了想,感觉自己那时候真傻,像是人间台上令人随意观看的戏子,被人耍着玩呢。
我狠了狠心,问出我此次前来的唯一目的,“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难道就没有将我曾放在心上的时候吗?”
我看见他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吐出,“不曾”,顿了顿,又说出“从来没有”这几个字。
怪不得人间话本说,“情”这一字,最为伤人,不过简简单单六个字,就将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听见自己的哭声,一阵阵的,这次的泪,落地后成了一朵又一朵的曼珠沙华,原来,仙界也是可以种彼岸花的。心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还是没能忍住,一口腥甜的血顿时从喉咙中咳出,站染了血色上曼珠沙华开的尤为漂亮呢,我伸手摸了摸嘴边的血渍,哭着哭着又笑了出来,
“原来墨青你果然是条黑蛇,不仅连血是黑的,心也是黑的,没想到我用命护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条黑蛇啊...”
我记得那是记忆里“我”对墨青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我一人独自回到冥界彼岸花海中,我失了一半的神识,呆呆躺在花海里,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空了,看来和“阎王爷爷”说的一样,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心,有的人用几个字就能让它破碎,果然不成型了,什么都没了,连同自己曾经的满心欢喜。呵,七情六欲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苦笑一声,接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散去了它们,封印了这荒诞的记忆,只留下来满身薄凉与自己为伴,随后自己便陷入沉睡中...
脑子里的回忆,到我独自躺在彼岸花花海中,便戛然而止。当初在神识分离后,因为又受到碎心之殇,我回到了彼岸花花海陷入沉睡,进行自我修复,就连自己也记不得到底这一睡过了多少年。看来,身为不老不死的万年彼岸花花灵,也唯有这不需灵丹妙药,就能伤好恢复的地方,着实让我满意了...
我抬手揉了揉额头,再次睁眼,就看见了站在我眼前的那个“男鬼”,或者说墨青。他此刻和记忆里的,大不相同,记忆里的墨青,可不会露出这般受伤无助的神色。我感觉一阵烦闷,别看开眼不去看他,只留下一句“阎王爷爷,我先走了”便快步走出殿。
殿里只留下了墨青和阎王两
人。阎王似是有些无奈,只能开口道“即使有了记忆,她也不会原谅你,你这是何苦?”对面的青衫男子听了也不说话,只默默低着头,不一会便踏出殿外,远远的传来一句,“我会让她原谅我的”。
看着男子的背影阎王想起来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那时,泠歌刚刚从仙界回来,躺在了彼岸花花海里,周围的彼岸花簇拥着,连他这个阎王也无法接近半分。但那个男子,却站在花海里,有了泠歌一半神识的他,轻而易举的在花海里出入。额间一朵似火的彼岸花,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仙尊大人,看向花海中央的女子,此刻的他却面露痛苦之色,弯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