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魂啊,这可不是常人敢为之举。非大气魄,大无畏之人不可为。这等术法即便是成了也对自身有着莫大的伤害,若是不成,则身死道消,哪怕是至尊出手也无法相救。这种死亡,是不可违的。”浩元子心悸开口,这等方式他确实是没有气魄做出。
“那成了又是会有怎样的代价?”男子开口询问,他身为天骄自然不甘落后于人。欲要在了解之后,决定是否也要踏上此路。
“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此事对你没有好处。且成功的把握,哪怕有老祖出关护你,也不足三成,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挺过。”浩元子摇了摇头,他并不希望宗门的天才因此而出现意外。
“师叔,弟子不愿落于人后。既然同为天骄,为何不能与之一争?若是连与之相比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天才可言。”男子坚定开口,他的心中有着不服,凭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他就不可以做到。
“斩魂之后,寿元大损,精气神跌落,神魂不稳。宗内竞争强烈,到时候你方才斩魂,便是被人击杀也未尝可知。”浩元子冷声开口,随后不再理会。
男子闻言,低头不语,他的目光闪动但终究化为了黯淡。这种代价,他承受不起,失败是死,成功也有着极大的代价,他没有魄力去做,更是缺少正确的法门。
浩元子亦是低头不语,他想不通,身为至尊的传人,无论是在天材地宝或是法宝神通之上,都可谓是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又怎会去剑走偏锋,为了快速的强大,去做这般危险之举。
半晌,他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至尊之力,又岂是我能去度量的。哪怕是看着至尊施法,恐怕也不能明白其中缘由吧。”
洞府内
罗渊静静盘坐,之前所上演的种种,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一场闹剧罢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至于元离上人的盛典,他也没什么兴趣,唯一一件能让他提起兴致的事,便是提高自身修为以及实力。
若无修为终成空,这句当年墨尘反复叮嘱的话语,如今随着他的强大,更加了解其中的重要。
两日后
“陈长老,武元上宗有使者前来求见,更是送来了诸多宝物。”一道声音从洞府外传来。
罗渊缓缓睁开双目,略一沉吟开口道:“还说什么了?”
“回长老,使者还言,这修体之法武元上宗极为擅长,若是长老有空,还请去武元上宗走上一遭。上宗会倾囊所授,且长老若有所需,上宗也会尽力满足。”那声音说着说着顿了顿,显然对于自己所说的话语都有着不敢相信。
武元宗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几乎人尽皆知,哪怕是凡人,也知晓武元宗的赫赫威名以及无上威严。武元宗派来的使者,那是何等的高贵,就如同一位至高无上的君王,派出来的代言人一般。
可如今,这等平日间难得一见的大人物,竟会这般开口,隐隐约约中他还感受到了一丝似乎像是讨好的意思。更让他惊讶的则是,洞府内的陈长老,还觉得极为自然,就仿佛这是武元上宗应该做的一般。
罗渊闻言,稍加思索道:“好了,我知晓了,你且回去吧。”
“这......弟子斗胆,敢问长老,武元上宗那便,该如何作答?”门外的弟子如同梦呓一般,难以置信的开口。什么时候,轮到自家离渊宗,对上宗摆脸色了?
“你就对来人说,陈某尚在闭关,无暇外出。日后出关,定然会去武元宗拜访。”罗渊淡淡道。
“可,可是长老,那毕竟是武元上宗,这样开口,真的合适吗?”那弟子面露为难,哪怕武元宗对罗渊有所巴结,可他只是个弟子,难保不会给他脸色看。
“无需多心,就那样开口吧,那人不会为难你的。”罗渊言罢,不再开口。
那洞府外的弟子闻言,低声一叹,也只能前去复命。
洞府内
罗渊修为运转,在推演着自身术法神通的种种变化。时至今日,他历经了流云宗,广阳古派,镇海宗,离渊宗四大宗门。所学之术驳杂繁复,但能够真正精通的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术法,都只是只得其形不明其意,他要花去一段的岁月,去掌握,去明悟其中变化以及精髓所在。
他闭上了双目,身躯周围散出了无尽的氤氲紫气,那场劫,令他受益匪浅。他的双手不断地掐着法诀,一瞬间无数符文闪耀在他的周身,融入氤氲紫气之中。他的指掌间符文喷涌,化作种种异象,似蛟龙出海,如鹰击长空,隐约中有着龙吟鹰唳。
旋即法诀再度变换,化作一道炽盛神环,散开莹白光芒,宛若能够禁锢虚空一般。在他的一吞一吐之中,四方炎显化,在其身后化作了一条火焰长龙,大有燃烧九天十地之意,能够焚烧世间一切。
时光一晃,便是五年过去。
在这五年中,陈浩楠这个名字早已成为了强者中耳熟能详存在。至尊传人,在修为不够的人听来也并无太多的感想,可在强者听来,那简直是晴天霹雳。没有一个人不是打破头想着与罗渊交好,只是传言那陈浩楠一心修行,性格也是孤傲冷僻。
曾有人听闻,武元宗派了使者去请他,结果却是吃了个闭门羹。除了一句较为客气的话之外,那使者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见到。这件事,在一段时间内,倒也成了众修津津乐道之事。毕竟能让武元宗这等霸主颜面扫地的事,数百近千年来也是少之又少。
只是,时光一晃便又是五年
十年过去,十年对于凡人来说何其漫长,足以忘却太多太多的事情。对于修士而言,虽然十年只是他们生命中的极小一部分,哪怕他们能够过目不忘。可是一个消失了十年的人,也足以被众修忘怀。偶尔有那么一两名当年大殿内的强者,聊起此事时,也是相互一叹,略做感慨罢了。
又是五年,十五年过去,陈浩楠这个名字已然被世人彻底忘怀。甚至有人早就觉得他离开了无涯海,去往他处了。少尊称号,至尊传人也不过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或许对某些人曾经留下过丝丝痕迹,可这记忆,这痕迹在随着岁月的流逝,终究慢慢消散,再难忆起。
十五年的岁月流逝,改变了太多太多,带走的也有太多太多。十五年,足以让凡人势力更迭,新老交替。
十五年的沉寂,早已让这片无涯海的生灵,忘却了罗渊的存在。除了......
“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十六年了,他离开镇海宗在外已经十六年之久,外界也从未听到过他的名字。他虽然天资较好,但终究还没有成长起来。如果你找到的,只是他的尸骨,或者......”
“爹爹,我只想再见他一面。他若是还活着,我看到他便会离去,直到他报仇雪恨。雅儿相信,他回来找雅儿的,他一定能够做到。”
“罢了。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不再阻拦你了,你去吧。只是这茫茫无涯海,你又该从何处去找他啊。”澹台化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望着眼前的绝美女子转身离去。这一瞬,他仿佛老了数十岁,坐在那威严逼人的大座之上,陷入了沉思。
“不管你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少女娇躯一晃,化作一道长虹,横跨天际而去。
离渊宗,一处山谷之内云雾缭绕,有着浓厚到粘稠的天地灵气。四周更是有着块块药田,其上种植着种种灵药,药香弥漫,能令闻着洗筋伐髓,延年益寿。
在离此十数里外,有着一道百丈瀑布飞流,好似银河倒挂,飞落九天,令人心神震颤。在这瀑布之下,有着一处洞天福地,其内不见半点水渍,更是有着一股足以焚化万物的灼热感。
再往内前行不到百丈,此处的府壁通红,有些石块更是被焚化,而在最中央,则盘坐着一道人影。此人体型修长,腰背笔直挺拔,发丝无风自动。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有着两道灼热的白气流转,隐约间化成两条白龙,更有着若隐若现的龙吟之声,极为惊人。
他的周身被红芒所覆盖,似乎置身于一片火海,然而,这只是他的血肉之力运转所致。其肉身之强,可见一斑。
忽而,他双目猛地开阖,其瞳孔之中的光芒犹如雷霆闪过,随后身影一晃,一拳向着旁边的石壁轰去。
他收回了拳头,转身离去,在他离开瀑布之后,这巍峨的千丈大山,在刹那间出现了道道裂痕,随后崩塌开来。一拳之力,足可开山!
此人,正是罗渊。
“真是山中无日月啊,不知不觉间,竟然渡过了十五年岁月。我此刻虽然还未到金丹中期,但也相差不远了。至于战力,金丹圆满之下,应该鲜有敌手。”罗渊喃喃自语,随后发现了面前的老者,不由微微一笑,走上前去。
那老者正是武夫子,他此刻正极为惊讶的看着那崩塌的大山,一脸愕然。随后看到罗渊,瞬间知晓了其中原委,不由得一番苦笑道:“道友这实力,恐怕比起老夫来已经是更胜几分了。十五年而已,竟然能够突破至此,至尊传人果然不凡啊。”
罗渊闻言,哈哈一笑。在罗渊看来,武夫子算得上是修真界的一股清流了。修行两百余载,却硬是没有半分心机,为人耿直爽快,值得深交。
“这十五年没怎么活动了,道友可有好酒?”罗渊也不急着回话,倒是先要起酒来了。
“好家伙,你身为至尊传人,怎么反倒向老夫要起东西了。罢了罢了,十五年没见,就当便宜你了。”武夫子一脸心痛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坛酒,随后拍开封泥。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令人尚未品尝,便先陷入其中。罗渊双目放光,伸手夺过一坛,便是一阵豪饮。
“好酒,这酒不凡啊。不过才喝了一半,竟然能让我觉得浑身发热,了不得。”罗渊开口赞道。
“哼,可不是好酒嘛。老夫这十五年里,外出了三十余次,才换来区区两坛。原本还想着下次淬体之时服用,这下倒好。唉,亏大了。”武夫子心痛地摇了摇头,极为不舍地抿了一小口。
“哦?这酒哪里有啊?我下次出去,也多弄他几坛。”罗渊闻言,双目一亮,显然对此酒极为意动。
“这是武元宗的佳酿,老夫与其内长老有旧,跑了数十趟,才硬是死缠烂打的要了两坛。”武夫子不无得意得地开口,忽而,他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此前武元宗似乎有邀你前去,你去的时候,记得多要他几坛好酒回来。”武夫子面色一喜,朗声开口。
“噗”,罗渊一口酒还未咽下,闻言当即喷出,随后很认真地注视着武夫子,点了点头道:“好主意,我等会儿去要他个百八十坛的。”
武夫子一连心痛的看着罗渊那口喷出的酒水,仿若一个守财奴一般。但在听到了罗渊随后的话语,不由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好好好,就是这样,多要他一些。奶奶的,记得回来的时候,至少给老夫留一半。”
罗渊闻言,看着武夫子,武夫子亦是注视着他,二人相视一笑。
“老夫早年曾在武元宗修行,之后犯了点事,然后干脆就离开师门了。这武元宗内,极为擅长炼体一道,其中更是罗列着不少体法。到时候去了,千万不要错过。还有,在里面要是要人不服你,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们,收拾的越狠,他们就越敬佩你。
让老夫想想还有什么,嗯对了,他们还很会吃。有很多妖兽,灵兽,他们还研究吃的法门。像什么,狻猊啊,蛟龙啊,青鸾啊,五花八门。这些可都是大补,血肉宝药,不比咱们种出来的灵药差,甚至还犹有过之。”武夫子在回想着武元宗的种种,为罗渊一一开口讲解。看似不正经,但所讲的几点,尽皆是武元宗最强之处。
罗渊点了点头,这次他没有再笑,而是很认真的向着武夫子行礼拜别:“我罗渊这数十年来,除却最初的宗门外,友人寥寥无几。今日起,你便是我罗渊真正的道友。今日一别,不知再次相见时会是何年,告辞。”
武夫子闻言,咋了咋舌,数息才开口道:“原来你叫罗渊啊,这十几年了,喊陈道友都喊写惯了。罢了,早去早回啊。希望下次回来,你陈浩楠,就是这离渊宗的扛把子了。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