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子见状,眉头皱起,显然不悦,本是点到即止的交流,差点成为了生死一搏。玉灵子此时面色不善,每一个天骄的培养都不容易,况且还是宗门的未来,换了谁心情能好。
反倒是广武子,毫不在意:“修士一途,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如今不过是切磋,日后若是与魔教搏杀,谁与你点到即止。”
“你!”玉玄子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什么大碍嘛,小姑娘,老夫这有些疗伤丹药,你拿去服下,顷刻极好。两位道兄,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呵呵。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开口之人正是元阳峰老祖郝成子。其言罢,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一枚丹药,弹指射于周芷若口中。
周芷若行礼拜谢后,径自前往一旁运气调息。
“哼!”玉玄子怫然不悦,但在郝成子这位老好人的劝阻之下,倒也并未发作。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第三轮便已经结束。此事还剩八人,加上空签两人,正好是十人角逐,前十已然诞生。
在方才的对战之中,所有宗门的第一弟子皆都在列,不过,邵阳宗的皇甫飞在对战之时乃是险胜。在阵法尚未展开之时险些被轰出擂台,好在阵旗祭出在千钧一发之时扭转了战局,反败为胜。
暂且不做多论,火云道人立于高空,双手负背:“你等先行修整,一个时辰后再分高下。筑基弟子,方才练气弟子一战,你等可看明白了?”
十名练气弟子默不作声,各自调息休养。
众筑基闻言,应声答道:“明白。”
“此时不来,更待何时?速速抽签,以定先后。”火云道人沉声开口。
众筑基修士闻言,纷纷飞向抽签处,一一抽取。
“不若就让筑基弟子先把这第一轮比了吧,也正好让练气的弟子们开开眼界,与此同时还能让他们修养一番。”流云子缓缓开口,看似商议,实则已经是做出了决定。
“筑基不比练气,此次不设擂台,方式自由。不过切记,只是切磋,不可妄动杀心。若有残害同道者,废除修为,以儆效尤。都听到了吗?”火云道人呵问众人。
“听到了。”众弟子答曰。
“那还等什么?战!”火云道人一声令下,凡是抽签轮到之修,尽皆飞身入场。
一声令下,但见纵横峰上,灵气冲天。二十名筑基修士各显神通,或飞天遁地,或水火相侵,或雷电交加万象不一。
在场筑基皆非寻常,筑基后期修为起步,至高者甚至有半步金丹的修为。举手投足之下,威势无两,若非流云子施法激活了大阵,怕是纵横峰这千丈大山都要被夷为平地。
练气弟子见此情景,不由心旷神怡,心生向往。这与他们之间的交战,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之间第一战圈,乃是一名撼山宗弟子与天剑门弟子交战。二人皆是筑基巅峰修为,一人立于广场之上,另一人浮于高空之中,四目相对,气息逼人。
但见天剑门弟子挥剑而出,一道足有丈许长的剑光直冲而下,斩向撼山宗之人。那撼山宗弟子见状,丝毫不乱,气定神闲,双目开阖之时周身金光大作,宛若不灭金身护体。而后,一拳轰出,在身前显化出一个灵气形成的拳印,煞是惊人。
随后拳剑相击,一股惊人的气浪冲击开来,原本一旁的擂台瞬间四分五裂,承受不住冲击。
众练气弟子不由一惊,他们全力都难以击碎的擂台,竟然在筑基修士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不过是交战之时四散的震荡,都能将之随意震碎,全然不在一个层次。
然而,这一击,还只是初步的试探而已。双方高下难分,不由相继皱眉,想要分出胜负,恐怕的花一些工夫了。
当下,那天剑门修士长剑一横,一股惊人的战意冲天而起,随后剑芒汇聚,足有七丈之余。
撼山宗弟子见状,不由心下一沉,这般情形,可不好应付,对方也是难缠之人。而后不再有所保留,一拍储物袋,取出一长棍。棍为鋡金所制,足有两千斤之重,非同寻常,一棍下去,这练气弟子怕是要死一大片。
本在不远处的练气弟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这万一碰到,非死即伤,而且多半是死。莫说他们,便是一旁的筑基修士见了,也不由将战圈往远处挪了挪,免得莫名其妙碰了一棒,而后半身不遂。
方眼全场,恐怕也唯有天剑门弟子能够不避不让,硬撼撼山宗。便是流云宗弟子,亦是以技巧为主,避其锋芒,攻其软肋。
在众练气弟子心怡目眩之时,筑基第一轮大比已然进入尾声。期间,有三人令罗渊颇为关注。其一乃是清风师姐,清风在内门排名第十,筑基后期修为。不过此次她运气较差,遇到了翡翠谷排名第一的弟子,认输落败。
其二,乃是二师兄孙昌远,孙昌远修为高超,且出手狠辣,不过五招,便将敌手击退。
其三,乃是据闻成就长老的大师兄纵云道人,未曾想竟是假丹修为。所遇敌手乃是邵阳宗第五,不过轻易地一个挥袖,对方便难以抗衡,而后行礼认输。这一幕,更是看呆了众人,不仅仅是练气,便是诸多筑基看了都心中发凉,怕是金丹修为,亦不过如此了吧。
一轮结束,筑基弟子余留三十五人。
而后,便是练气弟子的前十排列角逐,这是天骄之间的碰撞,是万中挑一者之间的竞争。
“这一站,画地为牢,出界则意味着落败,限方圆三十三丈,各凭本事。”流云子开口,定下了规则。
众人听闻,先是一怔,三十三丈,看似宽广,但是对于十名堪比筑基初期的练气而言,则是太过狭隘了。
其中佼佼者,随意一个法术,恐怕便足有百米之遥,三十三丈,九人皆敌,当真考验警觉。
然而,这轮不到他们挑,他们只能遵从。
十人悉数进圈,各自站位,而后环顾左右,确定敌手。
“战!”火云道人一声令下,圈内气氛瞬间凝固。
十人皆是面向其余之人,练气不比筑基,他们或许有着堪比筑基初期的实力,但他们没有神识。只能靠平时战斗时培养出来的警觉,看不到背后自然就不敢把背后露给别人。
十人互相扫视着,突然,九人目光凝固在一人身上,显然用意一致。那人瞬间心中发凉,被九个不比自己弱的人盯上,那会是什么后果。
那人正是邵阳宗练气弟子第一人皇甫飞。原因一目了然,首先皇甫飞可谓是场中最弱,其次,那是他并未出阵之时。倘若其阵法祭出,一时间甩出十来个阵旗,谁人能敌?眼下唯有趁其最弱之时,将之剔除。
如此一来,皇甫飞处境大为不妙,以一敌九。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但见何长青一剑划出,封其后路,罗渊长剑紧随其后断其左道。皇甫飞面色铁青,心神遭受撼动之时,忽觉面前景象一变,心中微凉,知晓自己定然是中了幻术。
情急之下,皇甫飞只来得及拿出一面阵旗守护己身。然而,还未待他展开便被何长青一剑斩断。随后苏拓一拳轰出,结实地打在了皇甫飞的胸膛之上,皇甫飞吐血倒飞,跌落圈外,沦为第十。
皇甫飞已然遭受淘汰,但众人并未掉以轻心,压力只会越来越大。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少了一个敌手,但还有八个敌人。
只是众人,忽觉不对,心中隐隐有危机闪过。罗渊闭目开阖,剑意直冲云霄,眼前的情景支离破碎,映入眼帘的则是,皇甫飞毫发无损,正在摆动阵旗。
罗渊心中一凛,双目眯起,虽然不知道皇甫飞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看来这些人各个都不简单。
罗渊虽然破了幻术,但却并未打算出手,而是静观其变。若是皇甫飞能将其余之人淘汰出去,那么对于他而言,也自然是件好事。
罗渊略作沉吟,在场之人无不是心性坚定者,能破除幻术者,应该不少,绝对不止他一个人。
果不其然,只见何长青面无表情,目光看向了罗渊,略微稽首,已然明了。再观苏拓,目中略有不悦之色,未曾想那皇甫飞竟有这般手段,令众人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幻术,着实让人心惊。
苏拓破除幻术之后,二话不说便是一拳向着皇甫飞轰去。这般手段,着实令人忌惮不已。皇甫飞见状,面色大惊,这般拳芒,非他可挡,当即错开身来避开锋芒。
就在其躲开这一拳之时,背后一道剑光袭来,乃是天剑门泰来。这一剑,若惊鸿划来,威势无两。皇甫飞忙是从储物袋中祭出一面小旗,而后一口精血喷洒其上,激活挡剑。
罗渊按兵不动,剑意缠身,使心如止水之后,再看眼前,忽地大惊。那有什么皇甫飞,皇甫飞早已离场,正在一旁盘坐修养。
而那天剑门弟子泰来,其所剑指之人乃是撼山宗弟子李元让。而这一切的主导者,正是翡翠谷张远。
而张远,此刻正端坐一旁,手中握着灵石,口中吞下一枚还灵丹,在使自己逐步恢复巅峰。
罗渊与何长青相顾一番,决意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一来,张远看似毫无防备,然而这只是表象,谁也不确定如果贸然出手,会遇到怎样的手段。
二来,本就是十人角逐的混战,虽说皇甫飞已然淘汰,然而还有九人在场。九人之中,出去罗渊,何长青,以及张远之外,如今还余下六人。那么,没看破幻术之人,正在相互攻伐。
若是再度淘汰一两个人,那么对于罗渊而言自然是有利无害。退一步讲,就算是事后看破,但也能对其余敌手进行消耗。
“除我之外,还有八人在场,那么,嗯?”罗渊忽感不对,仔细看看,却发现场中只有七人,另一人宛若消失,丝毫不见踪影。
“莫非,那消失之人才是张远?”一时之间,注意难定,罗渊不敢贸然而动,心中疑问诸多。
何长青似乎也发现了此事,眉头略皱,而后再度舒展,当做丝毫没有发觉的样子。
场中,苏拓,泰来以及李元让仍旧战在一块。而流云宗的张许清持剑而立,环顾四周,就在方才,她心头忽生警觉,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身移位。而后,便觉一阵气浪从身旁掠过。
再观王玄,此人当下亦是盘坐,不过周身略有光芒闪烁,不知在准备些什么。
“这幻术还当真了得,不过光凭幻术,还不足以困住我,幻术,我也会。”王玄心下如是思索,至于之后则是纹丝不动,宛若老僧入定。
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不过数息而已。众人心中各有盘算,一言难尽。
“雨欣仙子,你那翡翠谷的娃娃倒是好手段呐。竟能让光武老头这两名弟子互相搏杀起来,了不得了不得啊,哈哈。”玉玄子见状,不由哈哈一笑,撼山宗弟子窝里斗,让他如何不乐?
雨欣仙子闻言,略微一笑,便也作罢,不多做言语。
光武子此刻则是面色铁青,门人弟子内斗起来,这岂不是让他在众老怪面前丢脸?明摆着说他教导无方,误人子弟?
场内,苏拓忽地停手,感到不对。他从与皇甫飞的交手之中,感受到的功法灵气,乃是与他如出一辙,宛若同出一脉。心下暗道不好,抽身后撤,后撤之时忽地一记鞭腿甩向了泰来。
这一记鞭腿来的猝不及防,泰来怒目圆睁,猛地改变招式,持剑抵挡。然而,屋漏偏遭连夜雨,祸不单行。这一记鞭腿来的着实意外,堪堪挡下后,已经倒滑出了十余丈,双臂发麻。
可能感受到功法一致的,不只有苏拓,苏拓可以,李元让自然也能感受出来。当下蓄势一拳追加向泰来。
泰来双臂发麻,来不及防范,正中胸口,吐血倒飞。已然负伤不轻,若是再战,恐怕众人第一目标就是他。
泰来心中有数,拿出丹药,欲要吞下恢复,先避开战局。然而,尚未来得及取出丹药,便被一股柔和的真元包裹,丢出场外。
这一瞬,莫说是泰来,便是在场众人,亦是一脸错愕。
“流云宗两人,撼山宗两人,天剑门何长青,翡翠谷张远,玉灵山王玄,那么这最后一个消失的人,就是元阳峰徐璇。”众人环顾一眼,心中已然有数。
若说众人乃是无言以对,那泰来可谓是仰天长啸,他是当真不甘心。自己连动手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尚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莫名其妙地扔了出来。简直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不错,这群小家伙有意思。攻伐尚可,头脑不错,这千奇百怪的方式都能用出来,呵呵,妙。”流云子见状也是,大觉有趣。
在场之人,只要是练气之上者,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徐璇,悄悄飘向泰来,而后还做了个鬼脸。在泰来伸手摸储物袋之时,伸手用真元覆盖泰来,将他轻轻地抛出战圈。
看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在看着一众面色凝重,警觉环顾的弟子,不由觉得好笑。
徐璇本想着对流云子做个鬼脸,未曾想流云子竟然在看着自己笑,当下便知晓了,自己这隐身法门全然躲不过流云子的双目。当下便讪讪地摸了摸头,而后笑眯眯地走向了王玄。
王玄本是闭目盘坐,忽地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双目,他能感受到四周真元分布的波动。随着自己真元的波动,他能够推算出徐璇的位置。
而后,毫不犹豫地掐诀出手,对着一片空白的前方,进行大范围的法术覆盖。随着王玄掐诀,前方登时燃起一片数丈火海,而后更有狂风不息。
徐璇面色大变,当即一跃后撤,不再前行。王玄目光平静,在徐璇撤离之后,便又盘坐而下,风火皆散。
只要不再干扰他,去干扰别人,那么对他而言就是有益,自然不需要费力不讨好地与其一战,那反倒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