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那个……我找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自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相对的十二目同时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那是一个少年。高高的个子,有些过于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脸,略凸的眉骨上附着着浓黑的眉。精致的薄唇,勾人的眼睛。
组合在一起,充满压迫感。不笑的时候,略为摄人。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一只大型的温顺的……犬科动物。有些稚气的声音,低眉顺眼的样子。和人说话时,时不时就会红了耳朵。
应该,大概只是对性别为女的……应该是的。
那个少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专向了他,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那个,我找一个叫何离的同学。请问他在吗?”
她四处看了看,指着床上的人问道。
“是不是他?”
那个少年对挡在前面的那两个人低着头说着。
“不好意思,让一下。”
前面的两个人给那个少年让了个道,那个少年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鼻青脸肿的人,皱着眉头说道。
“你又和人打架了!这次又惹到什么人了?还是上次那些人吗?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在听完那个少年一连串的提问后。她开口回答后两个问题。
“没事儿,死不了。”
那个和崇越一起来的少年在大致掌握了事态后,略带嘲讽的说道。
“哟!这个学校里所有的异类,都聚在一起了!”
她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有些无奈。知道躲不过去了,就坐在一旁看着。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
她听见铃声,松了一口气。起身对屋内一干闲杂人等说。
“下课了,都出去玩儿吧。一会儿要是有人来,医务室可就装不下了。”
黎念一看见她下了逐客令,就跟着说道。
“对!都走吧!都散了,散了!医务室本来地方就小,有什么事儿回自己班解决去。实在不行找班主任去。”
一边说,一边往外推着他们。因为她需要了解一下病床上的这个人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所以就把最后来的那个少年留了下来。
“他又和社会人士对练了。”
为了不让这只大型犬科动物受到惊吓,她用了自己认为最含蓄的词语来表达这句话的意思。
那个少年躲闪着眼睛,始终不敢直视她。低着头,用一只手用指甲戳着另一只手的指肚。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她看着那个少年,觉得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就放弃了。
折腾了好长时间,她有些累了,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想要休息一下。
梦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她,是旁观视角。
这是,她眼中的故事。
故事的发生地,看着像是一家很大的娱乐场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悦的气息。
妆容厚重的女子,掉落一地的烟头,震耳欲聋的声响,不绝于耳的辱骂声。这是娱乐场所的常态。
而她,像是坐在一旁观看的旁观者。她的视角看到的,是人们布满红血丝的眼珠,透露着心思的眼神,充满期待的眼睛,紧张的嘴角,展现着小聪明的手指,和目光中传递着的信号。
人们愉悦的把手里的钱财押注在自己选定的,觉得可以让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选项上,充满喜悦并且极其期待的等着自己即将要降临的财富。
而当期待堆积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一切,都回到了起点。有人喜有人忧。欢喜的人继续自己发达致富的道路,忧愁的人不甘心的继续期待着运气。
而消耗完钱财的人,只得放下尊严,用自己祈求上帝最后的恩赐。
可是。上帝从不怜悯弱者,更别提恩赐了。
于是,只能把自己所学不多的知识用平生最认真的态度,最快的语速,最窝囊的表情表达出来。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自己能为他们带来的最大利益。
在获得恩准的那一刻,感觉到了平生最大的幸福感。极其虔诚的,一遍遍的感谢上帝,那一刻,放下了所有过去对上帝的不满。可是有趣的是,上帝并没有为他做什么。
可是有些惯犯就不这么幸运了。
视线突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待到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
浑身是血,面容上是掩盖不住的惊恐。眉心向上隆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下。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和衣衫,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眼中满是恐慌。
视线由他的面容转移到了他的腿上,大片鲜红的血迹在腿上略微显眼。红色面积不断地扩大,证明了此处定有伤口。而他像是不痛不痒般,一点儿心思都没有放在上边。
视线由远及近,停在他的身边。一双白皙的手拿着刀划开布料,停顿了一下。在出血的伤口附近找了个点,用手指按住。待出血量明显减少的的时候,用刀划开布料,替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视线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睁着眼睛看着,脸上惊恐的样子没有减少半分,只是多了些诧异,还带着些许防备。
视线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太久,只是一会儿,就转向了另一边。
故事,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