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了九个月,李锦的预产期也快到了,整个姬府上下顿时紧张起来,丫头仆妇个个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就怕她在这当儿有个什么闪失。
姬旬也总是忙里抽空尽量陪着她,哄着她吃食,陪着她在后园散心,那紧张之情丝毫不逊任何一个人,绵绵的柔情不言而喻。
很快就到了秋末,平时李锦中午在有太阳时才到园里晒下太阳,逗逗那神气高傲的八哥玩玩,或是投食锦鲤,看它们游曳争食。
这天李锦又逗弄着八哥“快叫,我是姬公子,我是姬公子。”
那八哥似与李锦投缘,平时对她说的话,时有学舌,只是叫声有些古怪,常引人发笑。
边上仆妇与丫头觉得有趣,暗道这李锦姑娘也有似儿童一般顽皮的一面。
那八哥总不能学全那句话,待李锦正要泄气之时,突然放声叫了句“我是姬公子!”
众人听得哄然大笑,李锦也不由得笑得直颤,眼泪都笑出来了,笑着笑着,感觉肚子隐隐有些做痛,,皱了皱眉,用手抚在了肚子上。
众仆见些情景,忙止住了笑,纷纷上前问她“可是哪里感觉不适?”
“无事,只是稍微有些疼痛,可能是小儿在肚里踢着了。”李锦看众人担心的模样,不忍惊扰。
有一仆妇上前来关心道:“眼看预产期也快到了,只怕是要生了,现在这小痛,只怕是阵痛,女郎,我们先回屋里去,慢慢观察。”
本来她们都要叫她夫人,可是李锦不让,她并没有答应就此嫁给姬旬,让她们那么叫她,不就更加坐实了她的名份吗?
一行人回到了屋里,李锦又不痛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姬旬回来后,听得仆妇秉告,凑近前来关切地问道:“卿卿感觉可好些了?还痛吗?”
“不痛了,可能是小娃儿踢的,不用紧张。”李锦答道。
“小娃儿,可不能这样折磨你娘亲,不听话,等你出来,我可要打你小屁屁。”姬旬抚着李锦的肚子,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李锦不由得笑了起来“哼,你这么说他,他还敢出来?”
姬旬拉着李锦的手也跟着讪讪地笑了,看着李锦笑靥如花的笑脸,忍不住抬手在她嘴角边抚摸起来,定定地看着她那唇色如朱樱一点,扇贝般的牙齿洁白如雪,一启一合之间,似透着无限诱惑。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行房之事,热血瞬间冲顶,脸色变得潮红,一双凤眼透着无限风情,痴痴地望着她。
李锦看他脸色潮红,眼神着痴迷,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她不由得一讪,面露微红,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姬旬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搓了搓手,不好意思转向门外询问仆妇,李锦一天的饮食情况。
到了晚上李锦阵痛终于发作频繁了,每隔半个时辰就疼痛一次,似肠绞痛般,痛得李锦冷汗直冒,此时叶姑也早已被姬旬接了过来,守在她的床边。
李锦紧紧拽住叶姑的手“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叶姑细声安慰她“等下生下来就好了,别怕,别怕啊..”
阵疼一阵疼过一阵,李锦疼得冷汗直冒,直呼疼,姬旬心疼得不得了,搓着手转圈圈,连问稳婆还要多久?
稳婆说要等宫口全开了,胎儿才会产下来,现在只开了五指,还得过些时辰。
姬旬走近李锦身边,也拉着她的手“阿锦,你再忍忍,等会生下来就好了!”
李锦气他,掐着他的手心“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姬旬忍着疼,并没有抽开手,任由李锦如何掐他,就是不作声。
稳婆在一边劝慰着“快了,快了,夫人,你现在省些力气,等会生时才会更有力气。”
接着稳婆又把姬旬劝了出去。
姬旬被劝了出去,一颗心却掉落在屋里了,听着李锦一声声的惨呼,心疼得无以复加,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团团打转,不停地跺脚。
卫伶与吴林也俱都担心不已,听得产房的动静,心里阵阵发怵。
宫口大开了,稳婆叫李锦用力,李锦此时已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下体好像要撕裂开来,浑身的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凌乱潮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和额上。
叶姑边帮她擦拭汗水,边哄着她“阿锦,你用力,你用力一些,孩子就会很快出来。”
“叶姑,叶姑,我没想到生孩子会这么疼,啊...啊...”李锦哭了起来。
“快,快,再用点力,孩子露头了,再用力,对,再用力”稳婆大声说道。
“阿锦,你快用力,你听稳婆说没有?她说快露头了,只要头出来了就一切都好了。”叶姑急急地劝慰道。
“啊...啊...疼...疼...姬旬,你个王八蛋。”李锦疼得死去活来,一口粗话就这么飙了出来。
姬旬在外面猛然听得李锦骂了他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随即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边上的仆妇丫头听后俱都掩嘴偷笑。
产房内热气蒸腾,屋外却冷风嗖嗖,姬旬依旧焦急地在院中不停地走来走去。
到了掌灯时分,突然一声响亮的小儿的啼哭声传来,姬旬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
他直冲到床边,看到李锦面色惨白,正有气无力地躺在那里,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温柔唤道:“阿锦,阿锦,辛苦你了!”
李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做声,想必此时非常的累。
他心疼得抚了抚她汗湿的头发,把她揽在怀里,“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刚才我在外面真是急死了,我以为我自己都快死了。”
这时稳婆欢喜的声音传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为您添了一个小公子!”
姬旬这才放下李锦,站起身来,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
那婴儿小小的脸蛋通红通红的,眉目之间还看不出像谁,他接了过来,把小人儿抱到李锦的身边。
李锦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双目泛着慈爱的光芒,望着那小人儿,心里瞬间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触碰了下小人儿的脸蛋,接触到了他那柔嫩的肌肤,不敢置信,这么个小小人儿竟是从自己的肚子里钻出来的。
姬旬含笑望着她“没想到阿锦也做母亲了!”
“啊?”李锦听得姬旬这么一说,不由得羞涩起来。
“这个孩儿就按原先的约定,给他冠以李姓罢!”姬旬又说道。
“你不介意?”李锦还是有些诧异。
“嗯,不介意,再说这个冠以李姓,第二个第三个,就是姬姓了,呵呵....”姬旬笑道。
“你,你...”李锦红了脸“我几时说要跟你生第二个,第三个了?我都还没嫁你!”
“你别着急,不用多久,我自会想办法把亲事退了,到时我再迎娶你。”姬旬认真道。
“我,我们不是约好的么?再说这事没定,我...我还是想等陈阳回来之后再说。”李锦低头坚持着。
“好罢,一切听你的,不过现在你收好心思,好好带着咱们的娃儿就行,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姬旬无奈地道。
叶姑在一边也劝慰李锦一切以娃儿为重,一面心里暗暗为李锦担心,担心她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懂事,娃儿都生出来了,还不肯在姬旬面前低头。
她担心地看了看姬旬,见他并未因李锦刚才的那番话生气,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如今也想就让李锦跟了姬旬算了,毕竟娃都生了出来了。
之后大家兴高彩烈地不停向李锦与姬旬贺喜,姬旬高兴之情不言而喻。
姬旬一开心,就让卫伶赏赐大家,每人多加半年薪钱。
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欢呼,不停地向姬旬又是感谢,又是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