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妹一路心急如焚地赶回了大牛山,泪水涟涟的她来不及喘气就直奔姜叔那儿求救。
姜叔听后顿时大惊失色“这可不是一般的鞑子,只怕是前一个月从前面扫荡而过的。”
“阿叔,你可得救救李公子,怎么着他也是为了救我才留下的。”哟妹一听更急了。
“只怕这时候去救也晚了啊,李公子多半被砍死了,那些可恨的鞑子简直吃人不吐骨头啊!”姜叔遗憾地摇了摇头。
“唉!可怜的娃儿。老头子,怎么的也要去救救她!”姜婶急切地跟着姜叔说道:“或许那些鞑子也不一定会杀了她。”
“放心,我不是不救他,只是对方鞑子人数太多,怎么着我们也得跟大家商量一下才行。”姜叔拍了拍哟妹的肩膀说道:“你快去告诉你大哥,二哥,通知大家来我这商量事情。”
哟妹抹了抹泪水,火烧火燎般向外面跑去。
刚巧在门外碰到陈阳,打趣地问道:“哟妹这是咋了?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呢!”
“陈大哥,呜呜呜,李公子被鞑子捉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快去救他吧,呜呜呜......”哟妹放声大哭。
“什么?什么?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阳不可至信地拉着哟妹不放她走。
于是哟妹把如何与李锦出去狩猎,如何被鞑子发现,李锦又如何为了救她帮她挡住追兵的事一一告诉了陈阳。
陈阳想再问仔细点,哟妹急不可耐了,挣脱了手。
“我得赶快去找我哥,通知大家来这里。”哟妹说完不再停留,再度急急忙忙奔去。
陈阳面色铁青,二话不说,就冲到自己房间拿出包袱。
他从包袱里把那裹着棉布的刀抽了出来,刀一出鞘,顿时寒光闪闪。
望着青筋暴露的陈阳,姜婶拉着他不放,怕他冲动起来一个人就去救人,那可太不安全了,她急忙安慰道:“陈公子,你别急,等下我们的人都来了,让你叔跟他们商量下,然后一起去救阿锦,再说鞑子人多,你一个人也救不出来,还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姜叔也在一边示意他稍安勿躁,等大家一起来商量之后才能去救人。
不用多久,各家各户来了不少人,聚集在姜叔家门外。
姜叔把李锦为了救哟妹而舍身独自去斗鞑子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环视一周,他向下摆了摆双手,说道:“今天请各位兄弟乡亲们来就是为了救人的事,如若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如何?”
人群一阵议论纷纷,各有说辞。
大多数人同意立即赶去救人,也有些举棋不定的人说鞑子人数太多,就自己山上这些人只怕人手也不够。
人群中一青衣粗布大婶悄悄地拖着自己的儿子,想把他拽回家去,那青年被拖出人群之后,心有不甘“阿娘,你把我拖出来做什么?我们在商量着怎么救人呢。”
青衣大婶悄声地说道:“别去了,危险!没看到都说那鞑子很凶残么!”
“阿娘,人家是为了救哟妹才会被捉的,我怎么能见死不救。”青年人着急了。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再说人家也不差你一个。大郎,你父亲去得早,你兄弟几个如今只剩你一个,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以后靠谁?”青衣大婶难过起来。
“阿娘,不去的话人家会笑话我的!”青年人红了脸。
“哪个说你,一切我来兜着!”青衣大婶就是不同意。
哟妹眼见,见那青年人与他娘在后面推推搡搡着,马上跑过去“曾保哥,你怎么了?大家都在商量怎么救人呢,你怎么不到前面去?”
“我,我等下就去,我阿娘找我有点事。”曾保有些不好意思地边说边想挣脱娘的手。
“哟妹,你要知道,我如今只有大郎一个亲人,他要有什么好歹,我就真不想活了,所以你们别怪他,是我不想让他去的。”大婶嗓门有些大,引得众人这边望来。
姜叔也看到了,见大婶这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他大声说道:“若有不愿意跟着去的,我也不勉强,只是不管何时,大伙同在一个山头,齐心协力才是我们山里人的本色。”
“是啊,我们山里人定要齐心协力,决不能让人小瞧了去!”众人附和着。
“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人救出来!”哟妹大哥附和道。
“对,李公子舍身救了哟妹,我们定要将他救出来才对!现在大家就一起商议下怎么去救人,等下回去准备准备,听我号令就出发!”姜叔看着面前一个个热血沸腾的血性汉子,激动地说道。
只是曾保最终还是被她娘拖回去了。
余下的人就细心地讨论起如何救李锦的方案。
山里人对地形都很熟悉,所以他们首先判断了鞑子的去向,决定先派个人去探消息,其余的人准备好之后,再接着出发。
王长寿也急得直跳脚,他嚷嚷着就要去救人,被陈阳按住了“我一个人先去探路,人多了反而不好,你别去打草惊蛇,再说我也熟悉这边的地形。”
姜叔也表示赞同,其余的人还是一再嘱咐陈阳小心,陈阳自是点头,与众人作揖告别就先行骑马去探消息。
陈阳一路心情非常沉重,他不知道李锦现在是死还是活,他知道普通女子落入鞑子手里,还会更惨。
虽然他知道着急并没什么用,可是他还是奋力拍马急行,心里暗暗期盼或许她还没出事。
一路风驰电掣,奔跑了几个时辰,前面道路上的马蹄印似乎多了起来,而且比较繁乱纷杂,他知道鞑子的驻地就在不远处了。
抹了一把汗水,扫去脸上的灰尘,他放缓了前进的速度,纵马进入树林里。
他拍了拍马儿的脑袋“黑仔,辛苦你了,你先在这吃些草,我等会再来找你。”
马儿此时已累得口喷白雾,汗水和着灰尘使那一身黑色的鬃毛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它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语,用头亲昵地蹭着主人的胸膛,撒着娇。
把马拴好后,他踩着齐脚深的毛草丛,向自己判定的方向猫伏前进。
此时已近黄昏,山里的气温变化有点大,中午还有些闷热,现在早已凉风习习。
陈阳翻上一座大山,站在山顶上向下一望,隐隐约约看到山下边一片帐蓬整整齐齐地搭在远处空旷之地,周围到处都是士兵,人数足有七八百人之多。
为了能更多地打探些情况,陈阳顾不得喘气,借用树枝的遮挡悄悄地爬到山下。
在周围四处巡逻的士兵个个身材高大,全部清一色的铠甲装扮,手持长矛,四处游走。
因为陈阳从小在盛乐长大,胡人的语言他是能听懂的,从他们的吆喝声中判断,竟像是那最最凶惨的羯人部族,
陈阳以前也是跟在拓跋丰身前长过见识的,他从这些羯人的帐蓬搭得如此整齐,而且搭的地方也可进可退,就可以判断这绝不是一般的羯人部族,定是经常作战的队伍。
他不禁有些忧心起来,山里乡民们虽然一腔热血,可毕竟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
先不说自己人数少他们很多,而且就作战经验来说也是很不足的,如果与这些羯人正面作战,战必会输。
要如何才能使自己人员发挥最大优势,还要使伤亡人数达到最小呢?只能用巧!
陈阳陷入了沉思。
思考良久之后,陈阳又继续在周围小心翼翼地探查了许久,把地形与他们进出的关卡以及哨兵的路线全都摸清楚了,才又慢慢移回山顶。
在山顶,他终于想到了什么,悄悄退了回去,按原先的路线去接应姜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