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陈阳跑遍了各街道,也跑去刑院周围去查看过,可是却没看到李锦半分踪迹。
他心里犯着嘀咕,难道阿锦走了么?可又不可能啊,她不是这种人,现在姬家有难,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想着她有早起的习惯,陈阳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再到处找找。
清晨,温馨的的阳光散满大地,万物都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和的光芒,陈阳身着一件青色衫衣,牵着马,四处张望着,寻找着。
遍寻了各个街道,还是没有见到李锦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失望,慢慢向建石街边行去,那里有一条小河,陈阳来过此处。
此时行人还不多,小河上的石拱桥似乎被涂鸦成了一片金黄色,慢慢走到石桥上,一阵凉爽的风吹过来,河面泛起层层涟漪,折射出万道细碎的金光。
呆立良久,下了石拱桥,他又顺着河道向下游走去,想让马儿饮些水。
凉风习习,随着一声鸟鸣划过河面,取走了一滴清澈的河水,也带着陈阳的思绪飞向远方。
就在不久前,当他得知姬氏全族被捉,女子被发卖之事,他就不辞劳苦亲自带人暗暗查访。
他想在李锦被发卖之前就能遇到她,或是被发卖之后,能及时的将她解救出来,可是几度线索中,找到的都不是她。
那日乍听到表妹说起李锦之事,当时他那颗悬着的心就掉了下来。
如今却遍寻不着,他不禁又有些心灼起来。
河边的垂柳正舒展着柔软的丝条,像垂钓的丝线,时而拂向水面,时而荡向岸边,远远望去又像一缕缕随风飘荡的青烟,飘飘袅袅。
思虑过重,他竟然没有看到河边还有一个人正在饮马。
良久,他才收回思绪,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绿色的身影站在柳树下,背对着他,边上还有一匹正在饮水的枣红马儿。
他细细地打量着,那熟悉的背影,孤独而纤瘦的身姿,平静的心弦似突然被人重重地拨动了一下,思念夹杂着心疼齐齐向他涌来。
李锦似乎并没有发觉后面来了人,她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地凝视着河面。
“阿锦...阿锦...是你么?......”陈阳轻轻地喊着,却又生怕是自己看错了人。
这时候李锦才缓缓转过身,迷茫地看了过来。
陈阳就那样英俊挺拔地站在身后不远处,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周身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中。
“啊,啊,阳之,是你么?......”李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是在梦中:“你不是在北方从军么?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是我!阿锦,我自从运粮去了北方之后不久,就来建康了。”陈阳解释道:“祖母年岁已老,我想在她身边侍奉几年。”
“哦,原来如此......是啊,为人至孝,莫不是常萦绕膝边,侍奉身前。”李锦心有所感,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像你一样,我不但不能尽孝,反而让祖父有操不尽的心。”
“阿锦,姬族之事,我知道,这段时间里我也不断地在寻找你。我想,如果万一碰到你,我定会救下你的。”陈阳打量了她一会,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会在此处?”
“是啊,姬族获罪,可我做为五公子的少夫人,却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惊讶!”李锦苦笑道。
“你难道是逃出来的么?可为什么还四处游荡?小心被官兵捉了去!”陈阳既担心,又紧张,四处望了望。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被捉去的,因为我早已与姬族没有任何关系了。”李锦自嘲地笑笑“早在几月之前,我就被姬族休弃了,所以这次才得以幸免于难,或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
“休弃你?为何休弃你?”陈阳很不禁一呆“难道阿锦你竟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怎么可能?”
“我的脾性你还不清楚么?只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李锦深吸一口气,极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将去骠国行商,触犯了族里的利益,族长怕怪罪于两个儿子,于是让她背了黑锅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姬旬竟也同意么?”陈阳听后不禁一呆,转而愤怒“当初我之所以退出,是因为我见他对你很好,而且你与他已育一子很是幸福,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我竟是看走眼了!”
“不,他受伤失忆了,现在连我也不记得了,更不用说为了我争取什么了。”李锦想着想着,不由得眼眶一红,泪水还是没忍不住,掉了下来。
陈阳忍不住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那被晨风吹乱的头发,心疼极了“一切还有我,还有我,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阳之,你真愿意帮我吗?可我却无以回报啊!”李锦睁开泪眼,负疚道。
“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幸福就行了!”陈阳静静地看着她“你不幸福,我也会过得不开心的!”
两人叙唠许久,陈阳也答应帮助李锦打探消息,并且尽自己力量,看有否可能帮助姬旬,就这样,李锦跟着陈阳来到他的府第。
到了陈府,听到消息的陈娇娇笑着迎了出来,当见到李锦时,愣住了,随即又笑开了“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怎么表哥是和你一起回来的?”
陈阳点头称是,并且告诉陈娇,李锦将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让她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李锦休息。
陈娇忙命婢女去收拾房间,自己去准备被褥。
小丫头苗香多长了一个心眼,她提醒陈娇“女郎,我看李锦与公子很是相熟的样子,肯定早就认识了,既然与你长相相似,怎么以往从没有听他说起过?会有会有什么内情?”
“她都是有夫君之人,表哥还会喜欢她不成?”陈娇不以为然道。
“我记得你说过,公子说你的嘴唇最好看,我仔细一想,你与她最相似的地方不就是这嘴唇吗?”苗香回想了一下道。
“就你多心,要是让表哥知道你这样挑拨,肯定会打断你的腿!嘻嘻...”陈娇笑着在苗香头上敲了一记。
“难道女郎还会去公子面前告我的状不成?要我受罚不成?”苗香装委屈,白了陈娇一眼“我可都是为你着想呢!”
“好了,好了,以后可不许再编排表哥的不是!”陈娇拍了拍苗香的肩膀“他可是我未来的夫君,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苗香遂噤口,不敢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