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随姬旬回到了宿营地,众人还在等他起程。
他直接走到侍卫长之前,让他把之前来报信的侍卫叫出来,他要问话,侍卫长为难地看了看姬昌,不敢回话。
姬旬走到姬昌面前做了个揖:“岳父在上,小婿有礼了,不知道岳父能否让开始报信之人出来,我要问下他。”
姬昌自知如果让姬旬再次问那侍卫,必定会露出破绽,于是推托说那侍卫已被他派回去先行报信了,有什么事可以等到回到家乡后再仔细询问。
姬旬肯定不信,但一没证据,二来姬昌又是自己岳父,三来,这些侍卫都不归他所管,他现在一点权利也无。
所以他跟姬昌说,自己要留下去找娃夏,不找到他就不回家了。
姬昌气得胡子直翘,他没想到姬旬会为了一个小丫头不回了,生气道:“不就一个小丫头么?长得也不怎么样,我的婉儿比她可漂亮多了,这段时间来怎么不见你对她用心?如今这丫头不见了,你就不走了,你可知道你父母在家里等得如何心焦啊!”
“岳父此话差也,人都是父母生养,您都知道我父母在家等我等得心焦,却不知道娃夏也是她父母心头之肉,如今在家也一样等得心焦,我一路带着她出来,就一定要负责让她平安回去!如今她莫名失踪,你让我如何不管不顾就此走了?”姬旬反问道。
“好,好,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万一找不到她呢?你要在此一直找下去?”姬昌冷笑道。
“是的,现在跟在我身边的就是她的哥哥,我们一定要找到她为止,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姬旬面不改色,坚持道。
“做为你的长辈,如今在外,我就不能让你任性而为,今天你一定得跟我一路回去。”姬昌发怒道。
边上娃嘎早把他们的话听懂了七七八八,他从那侍卫闪躲的目光中直觉到妹妹的失踪定与面前这个面貌威严的人脱不了干隙。
如今见姬昌不但言语之间贬低妹妹,又不愿意再寻人,而且要强迫姬旬回家,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加上妹妹生死不明,他一时失去了理智,执起手中的斧头向姬昌砍去。
姬昌没防备,反应就慢了一点,幸好边上的侍卫帮挡了一剑,可他的臂膀还是受了伤,鲜血不一会浸透了衣袖。
姬昌急忙退后数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边走边喊侍卫把娃嘎他们拿下来。
于是众侍卫拿剑围着娃嘎几人杀了起来,一时刀光剑影,叮噹不绝,呼喝声频起。
娃嘎他们虽然身强体健,力量浑厚,但毕竟敌不过对方人数众多,要不是姬旬帮着他们,而那些侍卫也不敢轻易伤了姬旬,他们早就被拿下了。
姬旬边帮着娃嘎他们挡剑,边呼喝他们停止打斗,娃嘎却似没听到一样,杀红了眼,斧头乱挥。
另外几个人见自己人受了伤,更是停不下来了。
可再怎么着也经不起对方的轮翻做战,渐渐他们落入下风,再过一会就被众侍卫拿了下来。
姬昌这才抚着才包扎好的手臂得意地走了出来“真是不晓事理的小子,还想砍我?也不拈量拈量自己,这就是伤我的下场!”恨声说完,一剑直刺入娃嘎的胸口。
姬旬料想不到,也来不及阻挡,他冲过去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娃嘎,失声道:“兄弟,兄弟,怎么样了?快快拿药来......”
还想要药?姬昌冷冷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娃嘎,边上的侍卫哪里会送上药给他止血。
山里几个被捉的汉子个个咬牙吡齿,大声喝骂,恨不得食了姬昌的肉。
姬昌叫姬旬让开,他定要再补一剑,让这砍他的人不得好死。
姬旬抬头,一双眼眶红透了,望着姬昌“他也并未伤你太重,为何不能放了他们!”
“哼,不能放,要不是边上的人帮我挡了一斧,我的命现在哪还在?你竟让我放过他?我可是你的岳父,你的仲伯啊!”姬昌有点痛心地看着姬旬道。
“能否先给些伤药止住他的血?算我求你了!”姬旬颤抖地为娃嘎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
“别.求.他,我猜,就是他害了妹妹......”娃嘎恨恨地盯着姬昌。
“哼,到死也不没有一点悔意,这种人要救了,他不跟我拼命么!”姬昌挥着还血的剑,还想着补一刀。
“就看在当初是他救了我的份上,放了他吧,我...我...愿意就此跟你们回去!”姬旬见姬昌不想放过娃嘎,遂哀求道。
姬昌思付了会儿,觉得就此放了娃嘎,自己心中很不舒服,如果不放了娃嘎,以后姬旬必定会恨极了他,要是转而迁怒于婉儿,可就不好了。
两相一比较,他还是觉得放了娃嘎好些,再说那娃嘎胸口中了他一剑,未必就能活得过来。
于是他装作大方的样子,让侍卫把那几个人放了。
姬旬找来姬婉坐的马车,把娃嘎抱了进去,给他上了伤药,先止住了他的血,告诉随行的几个大汉,让他们好生照顾娃嘎。
看见姬旬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娃嘎此时却笑了,他虚弱地说道:“兄弟,别难过.....我的命硬着呢......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几次生死,不都活过来了......我不怪你,只是日后,我若好了,我定会到南方找他报仇的......妹妹的事,我会派人再去寻找,你别太担心......她水性好,也许在下游哪个地方已自己上岸了.....我们山里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你别过于伤心......”
娃嘎一是想不到姬昌会真的那么心狠手辣,想着也许妹妹若许真的只是出了个意外,二是也不忍让姬旬过度伤心,山里人永远都是这么简单而纯朴,姬旬自然也明白。
看着离去的马车,姬旬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自从他受伤醒来那一刻,他见到第一个人就是娃夏,如今娃夏似乎落入水中生死不明,而他却不能再去寻找,自责之余不免有些后悔出来寻亲了。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出来寻亲,娃嘎也不会受伤,娃夏此时还快活得像个百灵鸟在山中穿来穿去。
头顶飘浮着絮棉似的白云,脚踩泥泞的杂草地,姬旬立在天地之间,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多么的孤独而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