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个月又过去了,许久寻不到人,姬昌已感到很是失望,他想姬旬必定早已落入鱼腹了,不过他也不想就这么跟女儿说,怕她伤心。
于是就带着她到下游一个比较大点的村镇去休养一段时间,挑个时机跟她说说,慢慢劝她。
姬婉养尊处优惯了,随军来到这里几月,现在才明白什么是艰辛,什么是有苦不能言,如今听父亲说能到一个大点的村寨休息,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
一日,姬婉还在睡午觉,出去买东西的芹香颠颠撞撞地赶回来了,火烧火燎地直接走到姬婉卧室,把她叫醒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女郎,女郎,我见到郎君了,可是,可是,他却不理我,我叫他,他只看下我,后来还跟着另一个女人走了。”
“什么?什么?你看到五郎了?”姬婉顿时睡意全无,立马坐了起来,拉着芹香的手问道:“那现在五郎在哪里?“
“就在镇上,我无法近郎君的身,没办法,只有回来向你报信。”
“真蠢,你怎么就不知道先打听下他们住在哪儿,万一离开了这里,我们上哪儿去找?”虞氏边帮姬婉整理衣服边骂芹香。
几人手忙脚乱收拿好,出门前还带上几个近卫,急急忙忙跟着芹香往遇到姬旬的地方赶去。
等众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那里,只见行人三三两两来来往往,哪里还有姬旬的影子,纵目远眺,除了衣着纯朴的本地人,无一与姬旬相似之人。
于是众人又一家一家地沿着各小店,酒楼慢慢地找寻,直到天黑,也没见到姬旬。
众人疲累不已,耐心也一点点消磨掉了,虞氏不由得怪芹香,说不定她眼花了,不然怎么遇到郎君,郎君怎么会不理她?
芹香赌咒发誓,说是确实看到郎君了,只是她也不解,为何郎君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姬婉悻悻回到了住处,把此事跟父亲说了,姬昌把芹香招来又细细一番询问,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是姬旬,因为天下虽大,再有相似之人,也不可能像芹香说的那样一模一样。
可是他也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姬旬不理人?难道被人控制住了?又不像是,听芹香说当时他身边也只一个小丫头。
十在想不明白的他,也就不再想了,本来他对找姬旬失去了信心,如今又再度燃起了希望,并且嘱咐众人,明天清早就准备去找人。
第二天清早他就集了人手,分散到村寨到处找寻,这个村寨比较大,住着几百户人家。
如今大部分人马还留在大金沙江两岸寻人,留在身边的也只有百十来人,为了能尽快而且不漏掉任何地方,他把人马又分成八组,分别往四面八方去寻找。
姬婉也跟着四处打探,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拉网式的排查开始之后,因为人数众多,加之又是找人,所以也没有遇到多少排斥,也有些人提供了些有用的信息。
当姬婉得知姬旬被寻到的消息时,已将近午时了,一个精卫奔来向她报告,她听后急忙跟着赶回去。
老远她就看到了那个人群中最俊美的身影,她的心不由得瞬间飞了起来,完全不顾平时淑女的形象,挤上前去,直扑姬旬怀里。
姬旬刚被卫伶与姬昌等人围着,被他们追问得正不知所措间,陡然一个绿衣女子扑向他而来,他来不及闪开,就被她紧紧抱住了。
“表哥,表哥,可找着你了,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姬婉边说边哭道。
姬旬听姬婉哭诉着,他一时推开也不好,不推开也不好,别扭了一会,最终还是推开了她,尴尬道:“你是谁?”
姬婉听得姬旬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惊忘记了哭,一下愣在那里,疑惑地张嘴:“表哥,表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姬婉!”
可是姬旬还是那种迷惑的眼神,他似乎在竭力想着什么,最后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真对不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是姬婉啊,你再看看我,我是你表妹姬婉啊!”姬婉使劲摇了摇姬旬的手臂,想让他记起自己。
这时姬旬身后的娃夏看不过眼了,她把姬婉的手拉开,叫道:“他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么?你这样摇他,他会不舒服的!”
“你又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表哥身边?”姬婉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女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
卫伶忙告诉姬婉,在他们找到姬旬时,这少女就一直跟在姬旬的身边,想必他们是一起的。
姬婉哼了一声,一把拽过姬旬“他是我夫君,你又是什么人?是他的婢女吗?”
“她不是我婢女,我曾被她哥哥救起来的!”姬旬似有些怀疑:“我是你的夫君?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卫伶想答话,姬婉瞪了他一眼,阻止他上前答话,亲昵地挽过姬旬的手臂“表哥,你怎么连自己的夫人都不记得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呢!”
姬昌听得这话,打着哈哈笑道:“是啊,是啊,我是你岳丈,这次为了找你,我们可是行了几千里,日以夜继,马不停蹄地奔到这骠国来,我们倒也罢了,可婉儿一个女子跟着受了不少苦啊!你这次回去可得好好补偿下她!”
要说姬旬是怎么到这里的,原来是上次姬旬自从心中生起要找回自己身份,找回自己的亲人时,他就一心想着出来看看,或许能找出一点眉目。
娃夏把姬旬想要出来找寻亲人的事告诉了哥哥,哥哥知道娃夏喜欢姬旬,他劝她阻止他,因为万一他以前已成婚,那么他此去寻到亲人,便不会再回来了。
娃夏心地善良,她虽然想让姬旬就此留在山上,可是她更不愿意看到心上人因此而闷闷不乐的样子,或许事情不像哥哥所说的那样,或许姬旬还未娶妻,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
可意愿跟事实总是相反的,姬旬不但身份高贵,而且还真娶了妻,而且他的那个妻竟然那么美丽,娃夏跟她站在一处,就像野花与鲜花的区别,真的很大。
回到住处时,大家欢呼雀跃,寻找这么久,终于把人给寻到了,虽然姬旬没有记忆,但好歹也完好无损在站在大家面前,兴奋之情自然无法言说了。
晚上睡觉时,姬婉把娃夏分到离姬旬远点的住处,可是娃夏拉着姬旬的手,一双小鹿般可怜的眼睛乞求地望着姬旬,不愿意分开。
她心思简单,心想姬旬亲人也找到了,妻子也找到了,也许明天或者过几天就是他们分开的日子。
相处快半年了,她一直把他当未婚夫来看待,可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私心地留下他,他有亲人,有妻子了。可是她真的舍不得他,所以现在她不想与姬旬分开,她想还在没分离时能在姬旬身边呆的时间越多越好。
姬旬也想到了这点,他一直以来把娃夏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看她如此模样,于心不忍,也知道分离在即,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留下来与他睡一个房间,并请姬婉在他房间多铺一个铺位。
娃夏不再看姬婉那黑了的脸,抱着姬旬的手腕,开心得蹭了又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