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长廊里,寒气咄咄逼人。人若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头深渊巨兽张开大口吞弑海上的帆船。
长廊的尽头蜷缩着一具女性尸体。
“哲英啊!听爸爸的话,老老实实躲在地窖里,一定不要说话。知道了吗?哲英!爸爸和妈妈一会就来找你。一定的,一定……”幽深的长廊中回荡着这个声音,男人亲了亲男孩的额头把他抱进了地窖。
接着他把那具鲜血淋淋的尸体搬在地窖口上,自己也平躺在上面,对着脚下的木板缝隙一直微微笑着。
咚~咚~咚~、哒~哒~哒~,长廊中的声音切换成仓促的脚步声。
“快快快,活捉那男的,那个娘们刚死已经没有价值”,只听见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闯进来几名绑匪随后走进来一位戴着花牌面具的男人。绑匪们冲进来后制服了受伤的男人,男人奋力挣扎不停的撕吼道“要活下去啊……”。
其中一个绑匪上前给男人打了一针麻醉剂,男人不一会儿晕了过去。躲在地窖里的男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用双手捂着嘴巴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然而孩子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下来,心里哭吼道‘爸爸妈妈……’。
另一个绑匪担心那具女性尸体还活着,便朝着尸体开了几枪,这一幕着实把孩子吓到了。花牌面具男察觉地窖口有些异样,蹲下身子望着尸体下的木板缝隙。
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在哪、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赶紧出来吧!乖~我争取让你和你爸妈早点团聚。”
男孩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一张戴着三月花牌面具的脸。此时男孩害怕至极,心中不断央求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面具男伸出来手准备揭开地窖盖子,慢慢的、慢慢的打开……
“啊!不要!”我大叫着从床上惊醒。
才发现只是一场噩梦,额头上还留着些许冷汗,起身泡好了咖啡坐在沙发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梦中情景发生的如此真实好像发生在我身上一样,这样的噩梦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只记得自从七岁被叔叔带到韩国,开始了一段长时间的心理治疗。仔细回想,梦里的面具男到底是谁?我的父母到底在哪?每当我把梦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叔叔,他都把话题一顿搪塞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带到韩国,我不想待着这里”。我对叔叔抱怨道。
事实证明没有任何作用,叔叔也只会说:‘哲英啊!叔叔这都是为了你好!’
转眼间,来到韩国已经十一年了。这十一年也见证了我从最初的陌生人到慢慢融入这个国家,并成为这个国家的一份子。然而这些并没有改变我依然是个“陌生人”的事实,经常被同学们嘲笑成‘小梆子’。从最开始的奋力反抗也变的慢慢接受了事实,叔叔却认为我现在比曾经过的更好。最起码在物质生活这方面,让我得到了保证。
“嘿!东哲英!要不要一起去可可她家面馆吃炸酱面啊?”听这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张在秀――那个单眼皮小胖子。
“大哥,你饶了我吧!咱俩从认识安可可第一天起,就一直在她家面馆吃饭。早餐、午餐、晚餐、你说说哪次不是在她家吃?就你天天吃不腻。”我向他抱怨道。
“我这不是间接帮助安可可挣学费嘛!你也知道的,她在她家餐馆打零工,她妈妈每次面对别人都是一副冷面霜眉的样子。到了对你叔叔这,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说,你叔叔不会和慧珍阿姨有啥关系吧?”
“阿西八!”我边说边勒住张在秀的脖子嚷嚷着,‘你小子,你喜欢安可可就直说呗!还拿我叔叔开涮。’
“疼疼疼,哲英哥。”张在秀发出痛苦的阵阵呻吟声。
“知道错了吗”伴随着张在秀疯狂的点头,我才松开了他的脖子。
“我才不呢!本少爷才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张在秀朝我做了个鬼脸。
“你个小棒子,又是皮痒痒了。”张在秀看到我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撒腿就跑开。
巷子里传来一阵阵嘻嘻哈哈吵闹声,我和他又打又闹追逐着向慧珍阿姨家的餐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