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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

七月的S市总是又热又潮湿,时不时下一场毛毛细雨,不一会儿又是艳阳高照。

刚刚下过雨的S市不再闷热,带着丝丝凉意的风轻轻地掀起了医院六楼病房的窗帘。

一个小女孩静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就像是折翼的天使。

女孩突然颦了颦眉,表情痛苦,四肢乱动,似是在挣扎着什么,被汗水打湿的黑发粘在了苍白的脸上,嘴也不停地呢喃着。

过了一会,女孩猛地坐起来,双眼惊恐,大喊:“妈妈!!”

她喘着粗气,整个人惊魂未定。

这个女孩,赫然就是被救下来的楚云曦。

楚云曦掀开被子,穿着不合脚的拖鞋“踢踏踢踏”地走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

她踮着脚尖,费力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缠着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脸上有很多已经结痂的划伤,眼眶微微泛红,一双大眼黯淡无光。

她慢慢地走到了角落里,靠着冰冷的墙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将脸深深地埋在臂弯。

曦儿,快来和妈妈一起荡秋千......

曦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曦儿,祝你生日快乐......

曦儿别怕,妈妈会一直保护你的......

最痛苦的,莫过于在悲伤中回忆往昔的快乐。

楚云曦用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她和君夏岚在一起的种种,她不停地摇着头,想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剔除,但那些画面像种子一样深深地扎根在脑海里……

不久,便听到了如同小兽呜咽般的啜泣声,经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因为急忙显得杂乱的脚步声。

进来的是昨天救下楚云曦的两位警官,张振天和李卫。

“云曦,云曦,你在哪儿呢?快点出来啊!”李卫看着空荡荡的床,吆喝着。

然而回应他的,是他们的脚步声。

“老张,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房间里你都找过了?”张振天沉吟片刻,问道。

“都找过了......不对,还有个卫生间!”

李卫一拍脑门,急急忙忙去了卫生间。

李卫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打不开,冲着里面喊:“云曦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啊?在里面的话就快点出来啊!”

两个大男人弯了弯腰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都没有听到,急得李卫直抓自己的寸板头。

李卫害怕楚云曦在里面做傻事,正准备用脚踹门,门却突然开了。

把门打开的楚云曦看了看站着的二人,一言不发,双眼空洞无神,似要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李卫和张振天担忧地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楚云曦。

楚云曦却“踢踏踢踏”地走到床边坐下,将手随意地放在腿上,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丫头......”张振天欲言又止。

楚云曦恍若未闻,张振天吞了吞唾沫,接着往下说。

“我们......今天要把你送到......孤儿院里,已经和他们……”

楚云曦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把我送到孤儿院?我不要去孤儿院!我又不是孤儿!为什么要去孤儿院!我不要!不去!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走!!一会儿我爸爸就会来接我了,我要让我爸爸替我收拾你们!”

楚云曦从床上跳下来尖叫着,一双小手用力地扯着两位警官的衣服往门外拽,小脸上布满了泪水。

李卫小心翼翼地开口,也不敢推开拽着他的楚云曦。

“云曦,你爸爸他......不要你了!你妈妈也去世了……”

“不可能!你们骗我!!我妈妈才没有死!爸爸也说过要给我过生日的!爸爸对我最好了,他最疼我了!怎么会不要我?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你们走!!”

楚云曦松开拽着他们的手向门外跑去,张振天和李卫急忙追上去。

“我们刚从楚家回来,他真的不要你了!”

“呜呜呜呜,你们胡说,他怎么会不要我,他最爱我和妈妈了啊,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走!你们一定是来骗我的!!”

楚云曦边喊边跑,突然被前面推来的医疗车撞倒了,被撞在地上的楚云曦嚎啕大哭,也不知道是疼哭了还是什么。

无奈之下,张振天只能找医生来帮忙,在医生的帮助下,给楚云曦打了一针镇定剂。

注射过镇定剂的楚云曦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李卫将她轻轻地抱回病房,看着布满泪水的小脸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了看旁边的张振天,重重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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