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狂歌声止息了,肉香酒气随着渐强的夜风在飘散,人们全都疲倦地睡去了。
蒙拓也喝了太多的酒,现在,万籁俱寂,人畜睡熟,篝火将熄。这是自蒙拓知道心月去世以来,草原上的第一个宴饮会,悲哀的气氛笼罩了蒙拓两年了,但现在随着心月的复归,他又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与心月的新生活,牧羊放马,娶妻生子,这也是每个草原男人衷心希望的。蒙拓看着心月,内心再次鼓起那份柔柔的情感,他抬手轻触她的脸,她的柔滑的颈子,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胸怀,心月在蒙拓这柔情的注视中,她看到了蒙拓眼中无限的爱,她突然觉得,身心格外累,这是一份她承之不起的爱,如果她接受了这份感情,陈仲康呢,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她的,虽然她并没有刻意背叛他?她想起陈仲康的一双眼睛,就不寒而栗,不知道为什么,她是又想他,可又怕他!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定会来找自己,所有的惶惑和不安又来了。就让思念的折磨陪过她过完下半生吧!至少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心月眼前有些模糊,酒劲上来了,她眼睛睁不开了,只好睡去。
朦胧中,心月梦见自己双膝跪下,含泪恳请蒙拓放自己回家,让她回到故乡的山水里,回到陈仲康身边。
不对,这是做梦,心月一个冷颤醒了,猛地睁开眼,坐起身,草原的夜晚是比长安冷,她还有些不适应,她披上斗篷走到帐外,突厥人都已醉卧在篝火旁,侍卫们也都喝酒了,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现在,是出逃的良机。
心月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心月从军多年的素质就表现出来,她一点都不惊慌,那黑影向帐内窜去,她本想一走了之,但现在又有些放心不下,帐中已经醉了的蒙拓,只好返回来,对着帐蓬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心月大声呼出口,就听到帐内一阵打斗声响起,知道是蒙拓与黑衣人上交了手,蒙拓应该是没事了,空中月色依然,但现在四周是那浓烈、窒人气息的搏杀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心月正想走,不知什么时候,对面站着一个黑衣人,这个人看着对面的心月……
黑衣人由鼻子里冷冷地发出了一声长哼:“女人,还没死!”话出人起,一拔数丈,正在这时,蒙拓从帐中冲出,自己挡在心月面前,刀刀相交,发出一阵怪异刺耳的鸣响,空气以刀刀相交一点为中心,水波般颤动,瞬即之间急速扩散,黑衣人直接横掼而出,重重摔倒。在地上,黑衣人狼狈站起身。轻轻哼了一声,他简直已无余力应敌,这一刀力道至微,已是尽其所能。借助着这一点点力量,他身子霍地拔起,纵出丈许以外,落在地上,晃了一晃,随即飘落下来。即使这么一点点施展,却也力不从心。身势再晃,卟地坐倒下来,掌中刀“呛”然作响地撩向,爆出了一点火花,随即脱手坠落。
周围亮起了许多火把,侍卫们都涌了过来,许多黑衣人聚在了一起,这群黑衣人见蒙拓如此强悍,心下骇然,护着受伤的黑衣人向后不住倒退。蒙拓带人趁势向小丘冲去,围在黑衣人身周的侍卫们围攻而来。蒙拓大刀挥舞,当先数黑衣人当即被劈翻在地,黑衣人胆战心寒,虽是堵在前方,却不敢真上前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