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天后,侯爷就如同往常一样,天天来花园散步,心月坐陪。但心月跟以前一样沉默,侯爷也不逼她,知道她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两人的关系。一个月下来,两人就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有时两人会坐下喝茶,有时也会一同用膳,还会说笑,不过心月依旧不表示过多的东西。他极有耐心,认为她对他是特别的。
心月看着窗外园子,听闻小鸟的声音,心里吟起小时候夫子教她的儿歌“小鸟叫,天来好”。可惜自从离家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夫子,都是陈仲康这个家伙,不许她回家……
“在想什么?”侯爷从她身后过来,与她并肩而立。她总是这样,将他远远的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没什么。”她淡淡回答。心月听这优雅慵懒的语调,隐隐感到他心情极差,她调息,斜眼看到侯爷的模样,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有这么差吗?他只要愿意,长安城任何姑娘都会愿意嫁给他!换做其他女子,早就昏头转向、不知所云了,就她还能用冷漠的言词排拒他!从上次月夜之后,也一个月了,她一直就是这样,不让他进入她的内心,不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但他感觉得出来她不快乐,非常不快乐。
“没什么。这不重要。”这是最常回答的一句话。
在他吩咐下,侯府派人专门的调理心月的膳食,一个月下来,她长了些肉,整个人显得较为圆润,气色也好多了。“心月,你为什么不快乐?”他专注的看着她。
这时无声的窒闷比有声更让心月慨然几许,暗叹一声,我想要自由,你能给我吗?这句子话,心月压在心里头不敢说,说了也没用。
“心月,过来陪我饮一杯。”侯爷拿起早摆于桌上的玉杯,亲自倒满一杯,招呼心月道。
桌旁只有一个座位,心月别无选择的坐下身,接过的酒杯,不禁有些惶惶然,玉杯触唇,冰质的冷,淳酒入喉,暖流下怀。
“今年西域进贡了七坛葡萄酒,说是贵不可言……皇上分了几坛与太子秦王他们,侯府分了一坛。”侯爷嘴角上扬,现出愉悦之情,半眯起眼,犀眸盯着心月:“今日方才知道,果然好酒。”
“侯爷难得喜欢这酒。”心月舒意笑答。
“酒可以分了给予太子和秦王,但天下,不知皇上是否能分给他们?”寒芒掠瞳,盯着心月的眸中柔意轻泛,却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心月被侯爷这样盯视着不舒服,于是,提起桌上酒壶,徐徐为他空荡的酒杯注上酒,看着色泽透亮的浆液漾在杯中,一手执杯,一手托底,缓送至侯爷面前:“侯爷,如果是真天子,难道别人抢得走吗?”
侯爷似在回思她的话,片刻之后,终是淡泛出笑,纯粹的不惹杂思的笑容,伸出手接住那杯隔桌而送的酒,就在心月手即离杯时,他倏地扣住她如笋玉指,力道温和又不容拒绝,指指交夹,把她的手指环扣着,不露缝隙,两只手共握一杯,玉杯微倾,琼浆滴洒于心月食指上,她一蹙眉,想要缩手,侯爷扣紧,丝毫不让,轻低头,喝下杯中那甜润如绸的酒,杯见底,他依然不放,相扣的那只手轻抬起,眼看着刚才滴在心月手指上的酒液因动作而划落,侯爷再次低头吸吮上心月葱白的指。轻柔的动作,心月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酥麻的感觉从食指上传来,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手已经用力甩开,挣脱了侯爷的挟扣,玉杯飞脱而出,落地即裂,玉鸣声碎落。侯爷一怔,看向心月,专注的,深沉的,不留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