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梓轩是夜,一人悄悄来到官驿,林风楠和紫笛见他来了,忙起身施礼见过,二人很少和蒋梓轩有交集,只是眼熟,也听过他一些传闻。蒋梓轩也不说话,阴着脸找了个位置坐下,林风楠和紫笛见他行事怪异,互相使了个眼色,也依次坐下。门口侍卫忙端来茶水,置于蒋梓轩面前,尔后关门退出。
蒋梓轩环视房间,见无旁人,便对林风楠和紫笛道:“宋小神已经不在上原了。”蒋梓轩虽未见宋小神出境,但他预感飘尘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期间她们在望月山庄又玩失踪半个时辰,必有蹊跷。心中隐隐觉得,宋小神已通过一条秘密渠道,被人弄去漠北了。因此才深夜来使团商讨对策,林风楠二人不知蒋梓轩究竟有何意图,便道:“蒋大人为何断定宋小神去了漠北,如果宋小神真在漠北,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林风楠说这话甚是恭敬,蒋梓轩见林风楠态度诚恳,也就不再猜疑他们心思,开门见山公事公办说道:“我来是借二个人,一个是你使团的魅影,一个是她。”说罢看向紫笛,林风楠一惊,这魅影夹在使团中,无人知晓,国内除了圣上和待卫统领知道,对紫笛也是保密的,蒋梓轩在上原又是如何知道的。蒋梓轩见林风楠诧异神态,知是其怀疑自己信息来源,便双手抱拳向上一举,抬头看了看上面,旋即收拳望着林风楠。林风楠大惊,原来是圣意,忙道:“都是为圣上办差,蒋大人可以随时调遣二人。”说罢望了望紫笛,紫笛点点头。蒋梓轩绷着脸道:“我们现在就赶去漠北。”说罢起身欲走,林风楠见状,赶忙拍了拍手,侍卫开门而入,林风楠叫他带来魅影,四人当面交待过,而后蒋梓轩三人便去了官驿,连夜向漠北驱马而去。
魅影是太后亲卫,近八盏功夫,年方二十二岁,此次女扮男妆混在使团,说白了就是助蒋梓轩做些暗事,凌帝在传书给蒋梓轩时已有指示,不然蒋梓轩也不会找林风楠要人。
蒋梓轩慢了飘尘她们许多,追肯定是追不上,他的目的是在飘尘他们回来时,在大漠深处拦截,如得手便将宋小神秘密送回凌帝那里,这边林风楠他们依旧可获大批赔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飘尘他们一路向漠北疾驰,根本无从知晓回途已被截断。是夜飘尘三人歇在伊雅斜酋长府,酋长见有王令,不敢怠慢三人。第二日起程时,除曹安汗血宝马喂了精料外,飘尘和宋小神的坐骑全换成府里骏马,三人又风驰电掣一路往北而去。
路上倒也平安,无人纠缠,沿途在官驿吃饭,每半天换一次马,顺风顺水的。五日后到了王庭,举着王旗,侍卫见了也不通报,忙招来公公,要公公带人直入王妃宫殿。宋小神幸好可提真气护体,不然早累得趴下了,就这也是满头大汗,衣衫尽湿,比飘尘和曹安他们尽显狼狈。但见飘尘和师父急匆匆往里赶,也不好叫苦叫累,只好强打精神跟在后面,也无心观赏这座大漠之中威武雄壮的硕大王宫,也没兴趣欣赏身边来来往往的异域女子了。
浑鲁王听报飘尘请来太医令,赶忙摆驾来了王妃宫苇,飘尘刚近王妃处,见浑鲁王到来,作势拉着二人就要行礼。浑鲁王赶紧摆手制止,爱妃已奄奄一息了,哪里还有心思摆弄这些虚架子。三人接到宫女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尘,又每人喝了一杯茶水止渴,曹安便托着一红绸,盖在王妃手上把脉,曹安静神一探,这脉象时暴时缓,加之王妃满脸黑红,曹安大惊。忙要宫女将王妃翻成侧身,右手运足真气,向王妃后胸用力伸掌击出。王妃一声咳嗽,一口黑血向床帘狂喷,把个白帘刹那染成红帘。众人大惊,浑鲁王见状脸色一变,赶忙又强装镇定,欧公公见浑鲁王不安,上前拱手对浑鲁王说:“大王,现今太医令已来,你不必焦虑,等下就会好点。”浑鲁王脸色稍缓,便摆驾回宫了。
曹安施了一掌拍出王妃风湿於血后,便退到后面,欧公公忙要宫女用热毛巾,将王妃擦抹干净,宋小神男扮女妆,又是现代人,对男女之间没有什么不私相授的观念,待宫女将王妃扶正躺好,这厮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宫女,凑到王妃面前,见王妃脸色已由黑转红,仍然是呼吸不畅,双眼紧闭。宋小神想试其体温,又没体温计,只好用手置于其额头抚摸,飘尘见这厮不管宫庭礼仪,欲上前制止,又怕旁人识破他男子身份,只好瞪了他两眼,就此作罢。
宋小神见王妃额头烫手,便转身走到师父面前,曹安也从未见过此种病症,把欧公公叫来,要欧公公把太医唤来。不一会儿,有三个太医一个巫医便战战竞竞走了进来了。曹安仔细问过他们的药汤方子,及巫医用的五石散方,沉思许久,便要欧公公将他们带走。尔后拉过宋小神道:“这些药方,跟我想象的一样,王妃这病我怕是无能为力,你有什么想法。”宋小神见师父如此说法,知道师父无可奈何了,心里暗忖,这病怎么有点象上原国瘟疫症状,但又不见宫女传染,难道不是瘟疫。想到此,便要师父坐下歇息,拉过欧公公,问王妃得病前吃了些什么,欧公公便一一道来,当欧公公说到一跛足野兔时,宋小神心里一亮,忙问欧公公:“那兔子是如何跛脚的。”欧公公道:“好象是被什么咬过,这些问题太医也问过。”宋小神此时断定,王妃定是传染了兔子身上的病毒,这兔子定是被果子狸咬过。于是要欧公公找来纸笔,刷刷开出一药方,欧公公拿了药方送给了太医,要太医按方煎药,太医见还有蜈蚣二条,孔雀胆少许,吓了一跳,这些东西剧毒无比,常人一吃便死,这王妃吃了,那我们还不是要诛九族。
赶紧要王庭太医令报给了浑鲁王,浑鲁王大惊,传旨要将飘尘三人拿下斩首,耶公公见浑鲁王震怒,赶紧跪拜王前,大声为飘尘他们三人求侥。恰好宫女送浑春王来玩,宫女见状赶忙要拉小王子走,小王子耳尖,早已听到浑鲁王说话声音,听说要斩师父,那可不得了,挣脱宫女的手,一路跑了进来,伏在耶公公旁边,高声奏道:“父王,父王莫杀我师父,我师父不会害人的,我师父是出家人,她怎么会杀人啊。”浑鲁王见小王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跪在前面也替飘尘求情,心想你这个小屁孩,你别被飘尘那出家人三字蒙了,她那柄长剑不知剁了多少人脑袋,只想她没理由杀王妃,想到比,脸色稍缓道:“都起来吧。”耶公公见浑鲁王语音缓和了,忙扶小王子站了起来。浑鲁王眼光瞟向太医令道:“这蜈蚣和孔雀胆以前是否入过药。”太医令忙回道:“入过,镇北将军当年被毒蛇咬伤就添加了这二味药。”浑鲁王脸色一变,怒斥太医令道:“既是入过药,又治好过人,你为何又说他们要杀王妃,要杀的人是你们,你们这些饮桶,滚出去。”太医令被这一顿训斥,连滚带爬煎药去了。小王子见太医令那跌跌撞撞的样子,甚是滑稽,忍不住嘻嘻笑了,浑鲁王见小王子那天真烂慢样,气全消了,忙招手叫过小王子抱在怀里,又亲又搂,耶公公见状,才松了口气,堆满了笑纹。
二个时辰后,给王妃喂了汤药,宋小神又在王妃腹部遍插银针,双手用真气从头到脚全身为王妃梳通了一遍经络。便见抽针时汩汩涌出许多污血。宋小神因真气亏空,脸色惨白,虚汗满身,步履蹒跚,曹安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其坐下。欧公公忙叫宫女拿了毛巾,递于宋小神擦汗。
这边飘尘帮王妃收拾干净后,见王妃面色红润,呼吸正常,又用手量了量王妃体温,竟也不发烧了,心中稍安。转身对叔公睇了一眼神,曹安会意,又开了几付调气药方,嘱欧公公按时用药,三人便辞别去了官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