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冷津受孙正之令,带着六位好手沿途换马,一路疾奔,第二日傍晚便到了漠北,茫茫草原荒无人烟,飞鹰走兽倒是随处可见,行至几十里才见三个蒙古包。冷津等人唇干舌燥,想就近买些吃食,过夜歇息,便策马向蒙古包驰去。远远看见一裹着黄色头巾的妇人,冷津放慢速度在妇人面前停下,施礼问道:“大姐,我们想到你家毡帐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么?”大漠千里,人烟稀少,夜晚虎狼出没,就是冷津他们刀剑弓弩在手,也不敢冒险在辽阔草原夜行。这妇人倒是和蔼好客应道:“可以,可以的,你们随我来吧。”说罢转身便带他们向毡帐走去,此时有四人也牵马而来,这妇人道:“那是我男人和兄弟,他们把牛羊圈好了。”这时一个男人大声道:“阿丽娜,你带的谁。”这个叫阿丽娜的女人回答:“是借宿的客人。”然后回头对冷津道:“那是我男人。”冷津笑了笑点点头,来到毡帐门口,阿丽娜兄弟忙引着冷津他们拴好马匹,放好马料饮水,便随他入了毡帐。
这阿丽娜毡帐里挤满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加上冷津他们7人,共二十来个,阿丽娜引他们一圈坐下,便有几人奉上茶水,牛奶吃食。大家对冷津他们到来异常热情,争先敬肉敬酒,热闹非凡,饭后便按排他们在另一个毡帐睡下。是夜无事。
次日早晨,冷津刚醒便听到外面一阵马蹄驶来,大约三人,吵吵嚷嚷的,冷津忙叫醒侍卫们走出一看,见是三个官差打扮的人,在对阿丽娜他们问话,反正事不关己,只是在远处看着。阿丽娜嗓门大,别的什么话听不太仔细,但阿丽娜一句他都走好几天了的话。让冷津提起了精神,心想不会是说孙之行吧。忙凑上前,果然听一个为首的官差说:“他在你家借宿,你还记得他说了些什么话吗。”阿丽娜说:“他只说去漠北王庭那边找个什么人,哦,他还拿出一个铁箭簇让我看,说是想再买几个一样的。我也不知哪里有,他就走了,还硬给了我一两银子,好象是上原国那边的商人。”有个差役听阿丽娜说话一边在写什么。问话记录,冷津心地一沉,孙之行是不是出事了,这时阿丽娜男人问道:“军爷,那兄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个差役道:“他被人杀了。”“杀了。”阿丽娜惊得合不拢嘴,声音突然放小了很多问道:“他怎么被人杀了,他不象坏人,一标标致致后生怎会被人杀了。”阿丽娜感很意外,很心痛地说。为首的差役说:“他还说过别的吗。”阿丽娜男人接过话道:“没有了,好象没有了。”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子插话道:“妈妈,他还给过一个香囊给我看,问我有没有买过这种香囊。”差役看着漂亮女子问:“你看过香囊,还记得上面有什么特殊记号吗。”这女子的嘟嘟嘴抱怨道:“那香囊有股臭味,我没怎么看就还给他了。”冷津心里格登一下,孙之行死了,被人谋杀了,肯定发现了什么,被人灭口了。差役问罢,互相商议了一下,就转身骑马回去了。冷津给五两银子阿丽娜,阿丽娜坚持不收,冷津只好将银两放在毡帐毯子上,率人飞奔而去。
远远跟着差役,大约奔了三个时辰,便来到一小集市上,人来人往,马嘶羊咩的甚是热闹,这是伊雅斜酋长辖地,刚才那三差役是伊酋长派的,冷津命二侍卫先去打听孙之行消息,看来暂时走不了,便找了一客栈住下。
中午时分,侍卫回来,说孙之行是在酋长府旁一客栈被人毒杀的,香囊和箭簇全部盗走,因门窗紧闭,什么时候死的,没人知道,店小二因孙之行只交了二日房钱,第三日傍晚见孙之行没退房,也没交钱,才去敲门。见房门紧闭又无人应答,才破门而入发现全身青紫,七窍流血,已死多时。于是报告给酋长,差役来验过,孙之行死于鸠毒,是茶水里下毒死的,身上银钱刀具,及什物一样未失,但身上衣服被刀剑划开,差役疑惑才去各毡帐询问。
冷津捶了下腿道:“孙之行肯定查出了什么,才被人毒杀。”但他也不解,这个小镇也跟王庭搭不上什么边啊,难道酋长要把他毒杀了,不对,酋长杀他光天化日之就可开刀,何必下毒。正想着,有一个叫黎力,打探消息回来的待卫道:“这镇上肯定有孙千户要找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冷津看着他们随声附和道:“那就在这里先住下再说,我们现去吃点东西。”说罢出门,找了个离酋长府近的酒馆坐了下来。
酒馆不大,甚是热闹,贩夫走卒,走一拔来一拨,饭吃了一半,便听邻座有个女子说:“姐,我刚听差役说,这可能是情杀。”另一女子说:“你怎知道。”那女子又说:“听说他一个香囊被人拿走了,姐,你说为一个香囊杀一人,那不是情杀是什么。”这时旁边一吃饭男子道:“我看呀,凶手肯定是王庭那边来的人。”另一尖声男子忙阻止他道:“你小心隔墙有耳,被武馆的人盯上你就死翘翘了。”那男子果然不吭声了,冷津忙对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一边吃一边盯着那两男子。
一会儿,两人吃罢饭结了帐便往外走,冷津忙对侍卫们打手语,四个侍卫便不动声色跟在他们身后,这两人或许是喝了酒尿急,便同时走进集市一边小树林,站在一蓬骆驼刺边尿尿。根本没注意身后跟了人,两侍卫轻身上前,待他们畅快淋漓完了事,一人一个将他们点晕在地,四人将他们缠得紧紧的,装入大布袋。
顷刻,冷津率着人马赶到,将他们驮上马,策马向北而去。走了大半天,才在一草甸深处放下,这两人早就醒来,在马背上颤得生痛,又喊不出来,便拼命挣扎。刚出口袋扯下嘴塞,便着势破口大骂。侍卫怕被人听见,挥刀欲砍,吓得这二人赶紧闭了嘴,但仍怒瞪双眼。心想,这他妈胆儿也太肥了,这光天化日竟敢绑票,什么人啊!
冷津来到这二人跟前道:“我跟二位也无怨仇,只是迫不得已,想问你们一些事。”那尖声男子道:“问事,有这么问的吗,我不说你又怎么样。”黎力见这人如此态度,心中不快,走到他身边伸出右手,瞒着他锁骨捏去,便痛得他满脸大汗,又叫不出声,咧嘴呲牙的不可直视。旁边那位见黎力如此凶狠,忙瑟瑟道:“你放开他要问什么我说便是。”
冷津见状,忙摆手让黎力松开了他,从怀出摸出二锭银子道:“好,我也不为难你们,谁说实话这钱就是谁的。”说罢黑着脸盯着他们。见他们还是犹犹豫豫,便恶狠狠道:“不说就砍死喂狼。”那男子满脸恐惧,忙道:“我说,我说。”冷津满眼凶光问道:“那香囊的事,你怎么知道。”男子不解道:“什么香囊。”黎力接口道:“你在饭馆议论的。”男子忙道:“我们从王庭那边来,也是在吃饭时听二个年青女子说的,说那里有个武馆专招女子,只要面试合格,入馆就有十两银子,还有香囊,长剑发放。”“那武馆是什么武馆。”冷津抛了抛了银子问道。“这个真不知道,我们也是听说,大哥,求你放了我们。”
冷津站起身望了望他们没吱声,按锦衣卫规矩这两个必须杀了,但杀了又怕惹来不必要麻烦。于是从腰间一个布袋里摸出二粒绿色药丸,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们二人嘴捏开,依次喂下。二人不知吞下肚的是何物,带着哭音异几同声说:“不是说不杀我们吗。”冷津抛下银两,对他们冷冷地说道:“一月之后,去你们中午吃饭的地方找掌柜的拿解药,如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便没有解药,会让你们烂肠而死。”二人捡了银两,三叩九拜,朝着最近亮灯的毡帐借宿去了。
冷津一行也疾奔王庭方向寻武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