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见柳开阳这样叫她,就冲了过来要打人的样子,眼看要到柳开阳跟前,就停了下来,有点怒道:“我叫杨越,以后不准叫我牛皮糖!你们说是吧?大哥、嫂子!”后面的话是对林松夫妇说的。
林慧首先反应过来,立马拉着杨越的手,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对对对,我们家开阳就是顽皮,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叫这么不雅的名号呢?”
柳松也反应过来,笑道:“对对对,杨姑娘芳龄几何啊?”
没等杨越回答,脸上麻花还没有解开的柳开阳,就开口道:“你刚叫我爹娘什么?大哥嫂子?”
杨越被问的一愣,立马半抱住了林慧,笑道:“我看大哥跟嫂子如此年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了,我这样叫没事吧?”
林慧乐开了花,但还是说道:“没事没事,但这样辈分就乱了,叫叔叔婶婶可好?”
柳开阳脸上麻花拧的更紧,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杨越却没有理会柳开阳,继续跟林慧说道:“叫叔叔婶婶当然好了,叔叔、婶婶!”
“哎!”
“哎!”
柳松夫妇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
杨越继续说道:“之前我见开阳就奇怪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出来的?今天我见了叔叔婶婶,我就知道了,心里真是高兴的很呢!”
林慧十分高兴,笑着回道:“是吗?是吗?我们家开阳还行,就是有点顽皮,杨姑娘要担待这点才好!”
林松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欢喜的看着这两人说话。
“挺好呀!就是我有点高了,他比我没高多少。”
柳开阳有点没办法了,气急的说道:“我比你高半个头好不好?”
林慧看了看柳开阳,又看了看杨越,笑道:“杨姑娘这等身材,要是找一个高很多的怕是不容易,我们家开阳算高的了。”
柳开阳把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丢,急道:“杨越,你是故意的吧?”
杨越一脸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我要你家里住,总要跟叔叔婶婶多熟悉熟悉吧?”
这些轮到了林松夫妇一脸错愕了,异口同声的说道:“去我家住?”
杨越此时一脸的可怜相,惨惨地说道:“叔叔婶婶不知道,我是去年从江右逃难过来的,一家人就剩下我一个人活到了燕子城;之后一直在燕子城里裁缝店里做工谋生,直到前些天遇到了开阳,我就不管不顾了,昨天把工辞了,今天就是在这里等他的……叔叔婶婶可明白?”
柳开阳实在忍不住了:“你十成十是故意的,你……”
林慧插话道:“好姑娘,婶婶明白!那就跟我们回去吧!”说着,还反复抚摸着杨越的手背。
柳松叹了有口气,说道:“去年大水,江右确实死了不少人啊。”
“不是,你们就相信她了?”柳开阳的两条眉毛都凑到一起了。
林慧回道:“是啊,我相信杨姑娘!”
林松回道:“我也相信杨姑娘。一个姑娘家贸然住到别人家里,是要担名声的……难道我们家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有!”杨越反而干净利落地承认了。
柳开阳三人一愣,随即柳开阳眉头一锁,预感到了什么。
林松马上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有,有,有!哈哈……”
林慧看了看这一和一应的两人,马上也笑道:“有就好,有就好!”
柳开阳一屁股坐在包袱上,眼睛盯着杨越问道:“你是不是会什么妖术?让我爹娘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你。”
林慧立马呵止道:“开阳,这是什么话?”
杨越则不在意,眼睛看着天上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的话吗?”
不等柳开阳回答,自顾自地说道:“生来为儿郎,忠孝已难全。月若必有缺,情字不敢尝。”说完,久久看着天空,没有说话。
柳开阳一下蒙了,这话是他当时跟人吹牛皮的,自己还打了很久的腹稿;不过也确实因为想做点事情出来,所以也就没有往儿女情这里想过;经杨越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她确实长的很漂亮。
林慧一听这话,两眼发光似得看着柳开阳,没想到自己儿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松看了看柳开阳,又看了看杨越,就问道:“杨姑娘,芳龄几何啊?”
林慧立马附和:“是啊是啊,杨姑娘多大了?”
杨越马上收回目光,笑道:“今年十七!”
林慧笑道:“好好好,我家开阳十八。”
林松这时插话道:“我们回去吧,边走边说。”
三个人就这样往回走,柳开阳一个人还坐在包袱上。
林慧继续问道:“家里还有亲人吗?”
“再没有了。”
……
三人走了很远,林松才发现柳开阳还坐着发呆,就催他跟上。柳开阳没法子,只好拖着包袱跟了上去。四个人就这样分成两拨,前面三个人有说有笑,后面柳开阳耷拉着脑袋跟着,几次尝试引导爹娘问考核的事,都没有回应;四人不多时就回到了燕子梁的家中。
一回到家,柳松夫妇就张罗着给杨越整理住处,杨越也跟着帮忙,三人还是有说有笑。柳开阳则把包袱拖进院子,丢在大门口就一个人坐着喝闷茶。
三人收拾好杨越的住处,就开始去厨房忙。柳开阳插不上嘴,也不想掺和,又喝了一肚子的水,有些难受,只好把包袱拖到房间里去,躺在床上发呆。心道爹娘是怎么了,难道丝毫不打算再问问自己考核的事吗?自己可是想了好久,都想好了这么说,准备给爹娘一个惊喜,现在到好,似乎没人记得自己参加考核的事了。
没过多久,柳开阳就被喊去吃饭了,饭桌上依旧是三个人有说有笑,柳开阳一个人闷头吃饭。
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柳开阳还是在等着爹娘问,可等他吃完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只好闷头吃完了,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又转过来说道:“我吃完了!”
柳松夫妇依旧没有搭理的意思,倒是杨越转过来问他:“考核怎么样了?”
柳开阳就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挺顺利的。”
听到这话,柳松夫妇同时停下看着柳开阳,林松问道:“挺……挺顺利的?”
“是挺顺利的,怎么了?不信啊?”柳开阳说完,就把停牌拿出来,丢在桌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柳松拿起铁牌看了看,又递给林慧看,林慧看了一会,又还给了柳松问道:“这是什么?”
“我的身份牌。”柳开阳依旧站着。
柳松翻了翻,问道:“你考的是轻卫,我见过轻卫的牌子,虽说也是铁的,样式也差不多,但上面一个卫字,你这个后二是什么?”
杨越听完,一把把铁牌子抓过来看了一下,噗呲一笑,说道:“是挺二的。”
柳开阳这般说,就来劲了,立马回道座位上,神气十足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吧?这是谷里一个特别厉害的地方,就后二处。专门做一些大事,不是轻卫那种看家护院的活,具体的不让说,所以就不说了。因为考核时,我太过优秀,被破格录用了,厉害吧?!”
林慧还是有些不解,问道:“那你怎么拖着东西回来了?”
柳开阳更来劲了,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就更厉害了!轻卫必须时常待在谷里,所以要住在那里。我后二处则不同,行动自由,平时也没什么事,只有遇到大事的时候才会出马。当然了,也可以住在谷里,有单独居所;但我因为挂念爹娘,所以就回来住,有事让他们派人来家里告诉我。”
林慧还是不信:“你哪里弄来一个铁牌子哄我们玩的吧?”
“他没有骗人,这个牌子确实是燕子谷的身份牌,造不了假。”杨越一边把玩这牌子,一边说道。
“你们看,还是她识货……你认识?”柳开阳有些疑惑的问杨越。
杨越被这么一问,立马回过味了,笑道:“认识!我在裁缝店里帮人量衣服的时候,经常见到,掌柜的还教我们辨别真伪。”
林松将信将疑,道:“那这是真的?”
柳开阳则继续追问:“裁缝店做个衣服,还需要辨别这些?”
杨越回道:“好多人被假轻卫骗财骗色,你不知道吗?”
“额?这还真不……”
林松则点了点头,说道:“是有好多人被骗,有的还闹到城主府去了。”
林慧有些急,问道:“那么说你没骗我们?”
“那是当然!考个轻卫对我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柳开阳说完,眉头一挑,得意洋洋,杨越的话已经抛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