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阳没听说过苍剑派,周青羽则问道:“苍剑派不是在东南槐江一带吗?你怎么会出现在几千里外荒无人烟的群山之中?”
滕元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往燕子城办事,现在正赶往尖山城。我想三位也是从燕子城而来,要去尖山城吧?”
周青羽呵斥道:“还说不是有意跟踪?”说完,就拔出凤鸣剑,纵身刺向滕元涛。
滕元涛见人来势汹汹,只得拔剑抵挡;可周青羽是何许人,离地阶只有一线之隔的修为,这一剑极为凌厉;滕元涛也不见得,宽大的剑挡住周青羽,后退了几步。周青羽见一击未中,又出一剑,滕元涛只能全力应付,很快二人就战作一团。
后面的柳开阳有些焦急,问道:“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
杨越似乎在看戏,不耐烦的回答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周姑娘好歹也是朋友,她跟人打架,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
“你上去有用吗?再说这个滕元涛打不过你的周姑娘,放心哦!”
“可是周姑娘还有伤。”
“你安心啦!这滕元涛一直在防御,像是不想跟我们闹更大的误会。”
柳开阳看着打的火热的两人,说道:“好像跟你说的是那么一回事,但我们就这样看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杨越正看的起劲,白了柳开阳一眼,说道:“你的周姑娘心里烦躁,就让她当发泄一下。”
“周姑娘还是对燕子谷有戒心。”
“哪是对燕子谷,是对你有戒心,不想做妾。”
柳开阳一听,就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这正室就稳了吗?是不是也该担心担心?”
杨越一听,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了,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找抽啊?”
杨越说着,就抡起拳头,朝柳开阳砸去,柳开阳侧身躲开;见柳开阳脸上还嬉皮笑脸的,不禁又急又气,化拳为掌直取柳开阳的胸口,柳开阳双手挡住,说道:“是你说要妻的,我说一句怎么就急眼了?”
“妻你大头鬼,把你打趴下,做梦去吧。”杨越处处进攻,柳开阳左逃右躲。
顿时,四人打成两团,周青羽发现柳开阳二人打了起来,十分纳闷;本来凌厉的攻势不自觉的弱了许多,滕元涛才有了喘息的机会,问道:“你的两位朋友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周青羽说着,攻势又弱了两分。
滕元涛好奇的问道:“你的两个朋友还真是奇怪,你跟我打架,不上来帮忙,自己倒是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的事,我不太清楚。”周青羽说着,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打下去了;本来就是找个理由打架,舒缓一下胸中烦闷,打到现在,舒缓的也差不多了,又不好意思没缘故的收手,只好做做样子。
滕元涛见周青羽已经没有心思跟自己打架,就说道:“我们还是先别打了,看看你的两位朋友怎么回事,可好?”
“好!”周青羽干净利落,立马收起凤鸣剑,滕元涛也收起剑,二人不远不近的朝柳开阳二人走来。
杨越一时拿柳开阳没有办法,见周青羽过来,就喊道:“周姑娘,过来帮忙教训这个淫贼,竟然说要让你做她的小妾,你说气不气?”
周青羽一听脸就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柳开阳急了,喊道:“一妻一妾明明是你说的,怎么就成我说的了?”
“周姑娘,你听听,这淫贼不但对我图谋不轨,还觊觎你的美色。”
……柳开阳忙于应付,又一时想不出怎么辩解。
“周姑娘,过来帮忙,把他打成猪头。”杨越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柳开阳已经有些吃力了。
周青羽见这两人胡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旁边的滕元涛笑道:“两位,这样打下去恐怕会耗费很多气力,天黑前恐怕走不出这片林子,就要露宿在这大山之中了。”
杨越一听,停下手来想了想,说道:“说的也是,晚点再教训他……你们两个怎么不打了?”
见杨越停手,柳开阳也有些气喘的问道:“是啊,你们两个怎么不打了?”
滕元涛看了看周青羽,没有说话;周青羽则说道:“没你们打的来劲。”
杨越闻言,看了看柳开阳,笑道:“要不,再打会儿?”
柳开阳连忙摆手,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还要赶路呢!”
滕元涛笑道:“三位,我确实是去尖山城办事,如果三位相信在下,不如一同前往,也好给我做个伴。”
柳开阳朝杨越问道:“怎么说?”
周青羽低着头不说话,杨越看了看她,就说道:“滕少侠同往也好,省的你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柳开阳一听这话,又挤眉弄眼的问道:“这么说,你是我碗里的?”
杨越闻言,就开始撸袖子,狠狠说道:“我看你的皮痒还没好。”说着就追打柳开阳,柳开阳则逃一般的往前跑去。
滕元涛看了看这二人,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周姑娘,还未请教芳名。”
“周青羽。”
……
就这样四人分作两团,柳开阳二人在前面打闹,周青羽、滕元涛二人在后面跟着。
周青羽给滕元涛介绍了一下自己一行三人,滕元涛当听到三人都是燕子谷的,情绪就有些低落,说道:“你们这样真好。”
周青羽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这样说?”
滕元涛顿了顿,深呼一口气,说道:“你可知最近这大山中出了大事?”
“最近我一直有事缠身,不曾留心这些。”
“一个多月前,有人在这山中找到了上古遗留的几页功法残篇。”
“功法残篇?有什么讲究吗?”
滕元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如果没有遇见你们,不知道你们的来历,我应该不会有这般感慨。”
周青羽都被弄糊涂了,问道:“这又怎么说?”
滕元涛笑了笑,说道:“你可知五十年前,昌来周家因为一部漓水决,被灭门的事?”
周青羽听到这里,心里一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听说过!跟周家有关?”
“跟周家倒没什么关系。”
周青羽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那你的意思?”
滕元涛不紧不慢地说道:“周家被灭是因为藏有祖传的漓水决,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漓水决就是不得了的修行功法,周家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就会被歹人惦记,引来灭门惨祸。这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周青羽也有些惆怅,五十年前的事,自己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身经历,就不免有些同意滕元涛的说法。
滕元涛继续说道:“而燕子谷三百年,收集的功法多不胜数,未必会把漓水决放在眼里。就如刚刚,姑娘听说有上古遗留的功法残篇出世,却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在意这功法的意思。”
周青羽若有所思的说道:“燕子谷未必会看不上漓水决。”
滕元涛闻言,就问道:“姑娘知道漓水决?”
“不知道,我猜的。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
滕元涛回答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奉师傅之命,来这大山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之前去燕子城,就是师傅让我先去确定燕子谷是否有意争夺,如果燕子谷要找,就哪里来回哪里去。”
“所以,你认为我们也是去找这功法的?”
滕元涛笑了笑,说道:“姑娘误会了,我真的是要去尖山城。我的几个师弟师妹还在那里,我要去找他们会合。”
周青羽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确定了燕子谷不参与争夺了?”
“燕子谷有神功孤人经、漠风诀,又如何看的上区区功法残篇;就算是完整的上古功法,未必顶的上漠风诀,更别说孤人经了。又何必让人冒险来这茫茫大山之中大海捞针呢?”
周青羽之前确实听说过漠风诀,但却不是十分了解,听滕元涛这么一说,自己手里的漠风诀岂不是十分了得,便顺口说了句:“也是有些道理的。”
滕元涛笑了笑,说道:“姑娘刚说,你们三位是去尖山城接人。尖山城离燕子城也就几天路程,接个什么样的人要派出姑娘这样的好手?恐怕也只有燕子谷会如此行事。要知道,姑娘这样的修为,开宗立派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燕子谷只好出来跑跑腿。”
周青羽饶有兴致的问道:“若我们接的是十分重要的人呢?”
“姑娘说笑了。瞧你们三人一路嬉笑打闹,像是有很重要的事的人吗?”
周青羽不置可否;滕元涛继续说道:“姑娘如此修为,在燕子谷却做些轻松自在的事;像我,连姑娘都不如,确实我们苍剑派的大弟子,寄托着整个山门的希望,一刻都不得轻松。所以,我十分羡慕你们,像你们这样真好!”
这话听的周青羽心里有些乱了,虽然那个黄长老说自己已经是燕子谷的人了,但心里却有些抵触;现在被滕元涛这般一说,不免的思绪万千。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滕兄,那功法残篇是记录的是什么功法?”
“还不是十分清楚,只是有消息说,有人找到上古遗留的功法残篇,具体内容并不清楚。但各方人马都一进聚集到了尖山城,想来是了不得的东西。”
“我在燕子城怎么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啊?”
滕元涛笑了笑,说道:“燕子谷的高层肯定是知道的,没有传开估计是因为不想下面的人参与进来。其他人就更不想了,不然燕子谷把影卫派出来,我们这些人只能干瞪眼,躲的远远的。”
“我能理解!”周青羽低下头,心道自己算燕子谷的人吗?在外人看来,自己是燕子谷的人;可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却无法向人诉说;而那个黄长老的那句“看谁还敢动你”,不时在心中响起,一直暗示着自己,现在不用担心安全了,有事燕子谷会顶着。现在开来,自己是已经开始接受这个身份了,不然也会和滕元涛一样的处境,应该还要差些,时时要为明天还活着而挣扎;而不是现在这样,悠哉悠哉的走在大山之中,心里却是该修炼漓水决还是漠风诀,是否拒绝燕子谷送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