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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出江湖第一战

老六的饭店是一家烧烤店,就在邢州市最热闹的夜市十八街上。

北方的城市格局跟南方是有很大不同的。

南方因为河流众多水网密布,因此各种建筑道路都不是顺着方向直来直去规规正正的。

而北方大小城市尤其是地势平坦的城市,多是建筑坐北朝南,道路则是南北为路东西为街,四四方方一座城。

这点很明显的体现在:如果你去南方问路,人家会跟你说左右前后,你到北方问路答案则是东南西北。北方人到南方打听路还好点,南方人到北方来一听东南西北立马头晕。

邢州就是一座很典型的北方城市。

邢州老城有九路十八街,最早的道路名称街道名称还有建筑名称都是很正经很官方的,有的带着浓厚的年代色彩比如:解放路、红星街、世纪广场,有的带着鲜明的本地土著色彩比如:钢厂路、城关大街、桥东一溜儿庄。

据说到了给当时尚属于城乡结合区的第十八条街命名的时候,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字了,于是就很草率的给它按了一个十八街的名字。

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十八街都是本市最著名的红灯区,人称粉红小香港。

后来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建,原先的城乡结合区慢慢也变成了现在的市中心,零几年的时候政府下定决心大刀阔府的对其改造了一番,现在的十八街已经跟我记忆里的完全对不上了。

现在的十八街虽然没有了以前那种粉红色的风尘气,却也更加的时尚热闹了。

在街头的牌坊上,除了三个宋体大字“十八街”外,在这三个大字的右下角还有用几个略带卡通的小字符歪歪扭扭写着“一条十八岁的街”,莫名的,居然还有一丝违和感。

十八街是一条不太长的T字形街,这点倒没变。

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在街的T字形交叉口,一座金碧辉煌,很有一种上世纪九十年代土豪感的五层建筑依然矗立在那里,就连名字也依然没变——金三角。

我不禁抬头向楼顶望去,在周围高楼红红绿绿的灯光下,楼顶上一座破破烂烂的篮球架也依然矗立在那里。

这便是本市五大篮球圣地之一的——金三角天台!

老六的烧烤店就在金三角的旁边,黄金地段中的黄金位置。不单是位置好,老六的人缘也好,所以生意相当火爆。

我们等到快十一点了,客人依旧爆满,老六不停的跟我们告罪。

这时六嫂提溜儿一大兜吃的,后边一个小伙计提着一件福佳白啤酒,啪地扔到了桌子上。

“别指望你们六哥能在这陪你们了,哥三还是找个清静的地儿叙旧去吧!”

老六是个怕老婆的人,这时一听六嫂发话了,立马高高兴兴屁颠颠儿的赶紧拉着我们向外走去,生怕媳妇立马反悔了似的。

还没走两步,老六又回头把进口啤酒换成了一桶本地啤酒,南环路扎啤。

我和超哥一致叫好:在邢州喝啤酒,还是这南环路扎啤最地道。

匆匆离了老六的店,来到街上才发现仨人也没个什么具体目的地。我说:“走,工体球场去!”

工体球馆是当年市里的面子工程,说是球馆却更像是是用来搞公共活动的。如果没有什么活动一般不对市民开放。于是也就有了:工体最气派,就是没比赛,一说。

而经常说的工体球场,通常指的是球馆外面的一片露天的公共球场。

此时广场舞大妈早已经解散,一群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球场上浑汗如雨,一如当年的我们。

老六叹了口气,刚要发表一番感慨,立马就被我打断了,今天已经听了太多的无病呻吟,再听就真该吐了。

“要打球就打,别说想当年的废话了。”

“拿什么打?有球吗你们?这不算废话吧?”

看着俩人投来的目光,我尴尬地说:“我的球好像落在饭店里了。”

我们只能无奈的冲着球场上的少年喊道:“喂!年轻人!能一块玩会吗?”

打球的少年一阵大笑,其中一个穿着库里球衣的娃娃脸少年,更是嚣张地说:“大叔,别捣乱,公园在那边,那儿才是你们的主场。”

“大侄子,别嚣张啊!论打球你们还真不见得是对手。怎么?是不是怕输了丢人啊!”

其实对这样的孩子我总不至于去生气着急,谁还不是从这样的年纪过来的呢?只是碰见了这样的年轻人,总忍不住去逗逗他们,仿佛这样也能让自己年轻几岁。

“大叔,不是不给你们面子。社区联赛知道吧,按规矩这片儿暂时还没人是我们对手,这球场就该我们说了算。广场舞的奶奶们我们没办法,大叔你们总该理解一下吧。”

“行啊!那咱们就按规矩办吧,你们还没跟我们比过怎么就那么肯定这片儿你们就没对手了呢?不过,我们就仨人只能打半场,剩下的规矩你们就划个道儿吧。”

“哈哈!既然大叔们说话了,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儿。现在十一点半,球场十二点熄灯,那咱们就十个球定胜负吧。”

娃娃脸少年倒也爽快,只是接下来又装作世外高人一般,故作高深只点了三个球技一般的队友跟我们比,自己则置身事外,无疑众人中他的球技是最好的,那小模样儿,好像他自己上场了就是欺负我们一样,倒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超哥虽然不太爱说话,却是个不折不扣争强好胜的主儿,这时也忍不住说道:“小子,这么敷衍我们不怕被剃光头吗?”

难得超哥也小小幽默了一把,却没有引来少年们的回怼。回应超哥的是一阵大笑,放肆的大笑。

虽然刚才一直是我在跟这帮孩子抬杠逗弄,但我也确实没想着一定要赢球或给这帮孩子一个小教训的幼稚想法。只是忽然有了打球的兴致,玩玩而已,输赢真没什么所谓。

直到现在,我看见超哥那曾经熟悉的眼神中闪闪而过的一阵精光,我知道,今天晚上这帮孩子们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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