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兰德和法兰克尔两位博士,在《今日健康》杂志上,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堪萨斯市有一位妇女,要把女儿送她的一张摇椅退还给厂商。其理由是:‘我没有时间坐这张摇椅,我太忙了!”’
这位妇女一定深知“不老”的诀窍,因为她明白工作是生活、健康及成为有用人物的最基本法则。
假如你认为“幸福人生”就是到处玩乐,假如你正日夜盼望早日退休,好坐进安乐的摇椅里面,那么,你便是生活在傻瓜的乐园里了。游手好闲可说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其滋味就好像地狱中的美酒佳酿,味道虽好,却也带来了腐朽和死亡。
过分工作并不会伤害到你,但过多的休息却会。
许多医师常常散播这样的观念——认为过度工作会伤害人的身体,而休息则有益于人体的健康。但是,也有不少医师持不同的看法。英国伯明罕大学医院的阿诺德教授,便认为过多的休息其实有害无益。他指出:“至今尚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工作会影响人体组织……辛劳的工作,只要不具有危险性,不影响睡眠或营养等,都不会伤害人体健康。相反的,却对人大有助益。”
实际上,工作似乎是延缓人体老化的一种重要因素。德国一位“人脑研究协会”的佛特博士,最近在国际会议中报告指出:脑细胞的运动,确实可以延缓人的老化过程。就算过度工作,也不但不会伤害身体,反而一样能减缓身体的老化作用。根据佛特博士对一般成人大脑神经细胞的研究显示,这些脑神经细胞的确地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退化。他以两名年约90及100岁的妇人做研究——由于这两名妇人生前都十分活跃,因此脑神经细胞很显然都较实际岁数年轻。
“此外,在我们收集的其他资料里,都没有发现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过度工作会加速人脑细胞的老化作用。”佛特博士如此解释道。
不错,努力工作并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但忧虑和紧张就会。在今日大家力争上游、处处充满竞争压力的工作环境里,许多事业有成的公司高级主管,往往在五十余岁的壮年时期便突然离去——一般人会认为这是勤奋工作的结果,其实不然。这样的不幸下场,并非单由身体劳力的支出,而是由于工作环境的压力和紧张,导致当事人产生过度忧虑、害怕竞争、担心失败等种种情绪问题,进而发生失眠、劳累等现象。为了逃避这些压力,当事人往往借由酒精、安眠药、兴奋剂等来试图解决问题。但显然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相反的,他的身体和整个神经系统,会因长期的不当待遇而崩溃下来,最后甚至导致死亡。
有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是,全美的所有医院里的病床,如今有一半以上是被精神病患者所占据——这比癌症病患者、心脏病患者、麻痹病病患者及所有其他病症的患者总和还多——这显示我们的社会在某些地方出了问题,工作过度不会有如此严重后果。
今日,我们享有全世界最高的生活水准。许多科技上的发明,使我们得以免去许多苦差事——这在我们祖父母时代,甚至是父母亲时代,都是不能想象的。我们的工作环境一直都在改善,许多不需要什么特别技能的职业亦如此。工人的工作时数减少了,机器取代了大部分的劳力,我们的休闲生活因此得以增加许多。像这种情形,我们怎可再埋怨自己工作过度呢?
工作是人类生活的重要部分,而不只是谋生的工具。假如缺少了活动,人的身体会逐渐萎缩,直至死亡。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人的精神层面。工作,并不像古老传说中所叙述的,是人类原罪的惩罚——相反的,工作应该是人类管理世界的印记和象征,也是一种奖赏和荣耀。我们现在所谓的“文明”,其实就是整个人类靠双手和智慧,逐渐累积、建立起来的。这是人类活力的表现,没有了这份活力,甚至连国家都难以生存。
如伟大的罗马帝国,本是由许多充满活力的农夫、商人、思想家和实践家所建立起来的,后来却因腐败和颓废的风气而瓦解——许多游手好闲、不事生产,无论是农、工、商的各种活动都减少了——最后终于落入精力充沛的野蛮人手中。
罗马帝国衰亡之后,西方世界兴起一股小小的、新的势力。一群被称为基督徒的宗教信仰者,他们来自乡下——如技术工人、小企业家甚至奴隶——都是工作勤奋的人。
对我来说,基督教的创始者是个木匠之子,这一点都不足为奇。而他最初的几个门徒,也都是勤奋工作的人——像渔夫、税吏等。此外,圣经的伟大作者之一保罗,也是个制造营帐的工人。
我们若把工作当成是谋生工具,必须等到退休或死亡才能结束,则无疑剥夺了生为人类所能拥有的最大满足感。工作本身是件极好的事,除了有益健康,更能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因此工作在我们的生命之中,是个重要的成分。
所有的工作都有这样的性质。无论是烹饪、刷地板、装配零件或是练习一个舞步,它的主要目的是要使生活更美好、更舒适、更快乐。因此,工作本身极富创意性。假如我们想从工作中获得快乐或好处,都得重视这个富有创意性的目的。
英国著名的电影制作人蓝克先生说过:“许多人常常忘记‘为什么’会有某个行业的理由。一个制造座椅的工厂,不仅只是生产坐椅和获取利润,其主要任务是要制造出人人喜欢坐的椅子来。假如从事此行业的人,忘了自己工作的任务或目的,终有一天会发现——别人不但把他制造的椅子拿出去扔掉,连他想要的利润,也都无影无踪了。”
许多人埋怨现代的工业文明,扼杀了工作的创造性,使工作变得毫无尊严,好像只是机械中的小零件一样。这些人的工作只是每天不停重复某些动作,完全不明白整个工作的进行过程和意义,因此很难由自己的工作获得什么成就感,更不会对工作感到骄傲。
以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我有几句话要说。好几年前,我在一家公司担任打字员,主要的工作便是打字——一大堆的财务报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像无穷无荆这项工作首重正确性,其次是速度。由于这做起来并不容易,而且单调无聊,因此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但是,老实说,当我把这份工作做得近乎完美的时候,还是颇能引以为荣。因为这项工作虽然呆板,却仍然需要熟练的技术,因此在达到的要求的标准之后,实在有一种满足感。虽然在整个公司的运作过程中,我所担任的工作并不重要,但它对我个性的成长十分有益,使我在处理每件小事的时候,都能力求正确、完美。
契斯特顿有句十分动人的格言:“要想不再当秘书的最好办法,便是尽量把现在的秘书工作做好。”
在加州“福乐神学院”教授神学和基督教哲学的卡尔·亨利博士,他相信:人的经济生活——也就是工作经验——是不能单独分开来看,而应视为他整个人格和宗教信念的一部分。他说:
“工作经验对提升人的能力和品格,具有极大价值,纵使它听起来也许很平凡……今天,最让工作者感到辛苦的,并不是单调的机械性操作,而是必须去克服对工作的憎恶感……我们的日常工作缺少一种使命感,也就是缺少了与神和全人类的紧密关系……我们对工作失去兴味,而单调的工作也带来压力……这不能只怪工作本身,工作者的精神和整个工作环境的品质,也一样重要。”
换句话说,我们对工作的态度,大部分决定于是将其视为苦差事,还是能满足心灵需要的活动。
有许多家庭主妇把每天的家务事当成不可忍受的苦差事,如洗碗、扫地等。但是,有一名妇女却将此看作是有趣的工作。她的名字叫波西德·达尔。达尔女士是个职业作家,曾写过许多著作,并为杂志撰写文章。她曾失明多年,等到视力稍微恢复之后,根据她的说法,她把每日的家务要事当成是有趣的奇迹来看,并为此衷心感谢上帝。她说:“从我厨房的小窗户,我可以看见一小片蓝天。而透过洗碗槽上飞舞的肥皂泡沫,那五颜六色如彩虹般的美丽景观,更使我百看不厌。经过多年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能在做家务的时候再重新体会这世界美丽的色彩,真使我衷心感激不荆”
可悲的是,我们大部分人虽然都拥有健康的眼睛,却对周遭的环境视而不见。我们不但没有达尔文所具有的成熟想象力,也不能由日常工作中捕捉到对我们最有意义的价值。
住在德州的丽达-约翰逊女士,以她亲身的经历向我们说明了如何用努力工作来解除精神上的危机。
1941年,约翰逊先生和太太带着两个小孩,搬到新墨西哥一处约有360英亩大的农庄里。根据约翰逊太太回忆:“没想到,那个农庄其实是大蛇坑,住了许多可怕的响尾蛇,我们实在吓坏了。
“那时,我们的农舍还没有水电和煤气,但这些不便倒不令我担心,我日夜所忧患的,是那可恶的毒蛇。万一有天家人被蛇咬了,该怎么办呢?我夜里经常梦见孩子遭到不幸,白天也一直担心在田里工作的丈夫。只要有片刻不见家人的踪影,我就紧张不已。
“这种持续的恐惧,使我几乎绝望。如果不是我开始勤奋工作,相信早就支撑不住了。我把玉米粒刮下来播种,直到双手起茧为止;我为小孩缝制衣服,把多出来的食物装罐收藏好——我不停地工作,直到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为止。如此我便没有精力担忧其他的事了。
“一年之后,我们搬离那个农庄,全家大小都安然无恙,没有人被蛇咬。虽然自此以后我不再那么辛劳工作,但我一直为那段时间的境遇感谢上帝。那一年,辛劳的工作的确拯救了我的生命。”
正如约翰逊太太的亲身经历一样,我们若能自困境中体会出辛勤工作所能产生的力量,再遭遇危机,便有坚利的武器可以自我防卫了。工作通常可以支持我们渡过难关、危机、个人不幸或失去所爱的人等。
爱德蒙·伯克曾说:“不要绝望。但假如你真觉得如此,继续工作。”爱德蒙·伯克并不是只会空谈的理论家,他也是过来人,曾遭丧子之痛。根据研究,他得了一个苦涩的信念,认为人类文明业已消失。因此,在这疯狂的世界里,工作是使人保持神智清明的方法——于是他不停地工作,甚至在最绝望的时刻,亦不停止下来。
是的,工作是生命之节奏。如果我们被剥夺了工作权,无论理由如何,我们都会感到十分痛苦。许多治疗机构都采用工作疗法——如精神病院、监狱、疗养院及其他被隔离起来的地方。一般人认为:“人一旦退休,便开始步向死亡。”话虽残酷,却是事实。人一旦由各种活动中退休,由忙碌的有意义生活变成无目标的“纯休闲”生活,便会使原有的旺盛精力熄灭,因而降低了身体的抵抗力,迅速步入死亡。假如你想在退休后仍能快乐生活,最好是用别的工作来取代原有的繁忙生活。
规定人必须在年届60岁的时候退休,这种过时的观念是旧时代的残遗,是任何进步国家都应引以为耻的做法。规定60岁必须退休,这是在1870年首先由“铁路工作人员退休系统”采用的;接着,是1937年由“社会安全系统”来使用的。由于1900年之后,人类的寿命已逐渐增加了5岁,所以,60岁的退休年龄,便已显得不太合理。无论是男是女,许多60岁的人都还精力十分旺盛,根本还不准备坐进安乐椅或准备走向殡仪馆。
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权威是汤玛士·克林先生。他是芝加哥《每日新闻》的专栏编辑,也是《黄金年华》一书的作者。克林先生认为强制退休的规定“十分残忍”,以下是他的观点:
“七年来,我访谈了无数年届或刚过65岁的工作者。根据我的观察,强制退休的规定十分残忍,假如同样的情形发生在狗或马的身上,相信它们难以忍受。至少,马在告老退休之后,还能随时奔跑在草原上,嚼食青草;而狗也是被喂养到老死为止。
“但是,人的情形并不只是生计问题……这同时也伤害了这些人对自己能力的信心,更伤害了他们精神上的尊严。
“对人来说,因年老而变得无用是极为可怕的现实,连上帝都无能为力。人被剥夺了工作权、收入、甚至自尊,只因他已年届65——这不是极残忍吗?”
那么,为什么人们不起来反对这样的无理规定呢?根据印第安那州的调查,有百分之九十的工作者,表示不愿在65岁的时候被迫退休。在某些大工厂里面,此比例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有些企业与产业,对雇请高龄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开始有所松动。此方面的研究权威朱丽耶塔·亚瑟女士表示:“根据1950年的人口普查结果显示,许多年过75岁的人仍然继续工作,其中不少是自己开公司。”
“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在1954年曾发表过一篇报告,指出65岁到69岁之间的男性,有五分之三仍然受雇担任职务;而70到74岁之间的工作男性,其比例是五分之二;超过74岁仍然担任职务的男性则为五分之一。这些人当中,大部分是自己当老板。
这项统计指出一个存在的事实——一个人在欢度65岁的生日之后,并不表示其工作能力与工作意愿已宣告终止。
多数人在能力尚可的时候,都表示愿意继续工作,而不是由退休计划人员来强迫退休。由于有这么多人表示反对这个制度,许多企业已开始注意这个事实,并开始修订某些不合理的规定。有的公司延长退休的年限,或做比较富有弹性的规定。只是,这样的公司数量很少,要想全面废除所有不合理的强制退休办法,还有待我们继续不断努力。
最近,在纽约举行了一次有关年龄研究的讨论会,会中宣读一份由老政治家伯纳。巴鲁克打来的电报。巴鲁克先生在电文中表示,强制退休办法应该终止。因为:“对那些具有能力、而且有意愿的工作者,强制退休实在很残忍。”退休办法应该不是用年龄来规定,而是用能力。克鲁先生又说:“上了年纪的人,其工作经验是无价的资产,是无法用其他东西来代替的。”
亨利。寇迪斯博士在年届83岁的时候,仍然是密西根”老年问题研究委员会”的成员。他是全美有关老年问题的权威,对老年受雇办法中的许多不合理规定,曾提批评。他说:
“强制退休办法是我国极为严重的一项错误规定,因为这不但损失许多人才,而且使许多人在晚年时期失去对工作的兴趣。对许多有能力、而且希望继续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严重的错误;对纳税人来说,工作权是人类的基本权利,规定65岁必须退休,极显然是侵犯了人权的严重错误。”
寇迪斯博士讲得真是精彩!但愿有关政府官员,能够倾听这些有力的声音。寇迪斯博士还说:“强制65岁必须退休,是蛮横不讲理的专断规定。从没有任何心理学或生理学上的理论,说明人在这个年龄会失去工作能力。衰弱或无能,可发生在任何人身上;而对不同的人来说,发生的时间也可能各不相同……假如我们不常常使用双手,双手便不会那么灵巧;假如我们不常常使用大脑,大脑也会很快衰退。当然,每个人都必须在某个时期停止工作,却绝不是硬性的65岁。”
对成熟的人来说,工作是件很有意义的事,年轻人也许很难想象到。工作,无论是用手或大脑,都是使我们继续成长,不致衰老的最好方法。这是神奇无比的大自然规律。
因此,你若是想避免变得衰老,就要遵照本章一开始所提到的那位堪萨斯妇女所做的建议:把摇椅退回去,开始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