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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月球之旅

新时代的星际商业之所以被称为流沙上的帝国,是因为早起著名的航空站一般都建立在荒漠这种地广人稀,视野广阔的地带。但是随着商业网络的不断开展,流沙上的航空站已经远远满足不了庞大的需求。凭借着星际贸易联盟强大的影响力,大型星际企业很快就取得了无人海域的使用权。就这样,在无人涉足的海域上,慢慢的建立起了一座座方圆数千里的航空城。航空城里面有的是机器人,至于这些城市背后的主人,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很少光顾此地。

这次百机务简要到的地方就这这么一个海上航空城。在陆仁家里吃过饭,进行了一番简单的话别仪式,他们三个再加上一个叫做天星小梅的女护士,就乘坐着这辆救护车穿过海底隧道来到了这所叫做EM-002的航空站。

航空城里面的机器人除了负责对航空站进行日常的维护以及按照来自各地的装配飞船零部件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秘而不宣的,准确的说是不会向不相方透露这方面的信息。正常情况下航空站从来不会过问任何人的过去与将来,对于任何持有船票的人一概来者不拒,因为在金钱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前提是你得接收他们的规则。

救护车刚进入航空城的领地,一个浑身都是一团数字代码的机器人就立刻冒了出来,凭空出现在车厢里,对他们说道:“你好,地球的乘客,请出示你们的船票。”

百机务简说了声说好的,于是把船票递了过去,其他三人也一一照办。这团机器人自称是一位引航员,专门负责接待乘客的工作。

航空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非常的大。风格简约,结构粗放的建筑物占地极广,相互衔接得浑然一体,就好像是从一块巨石里头整个的雕刻出来的一般。街道异常宽阔,叫人纵横难辨,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当你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的时候,但事实上你只是才过了马路罢了。这是一个机器人的城市,奉行着效率至上的原则。在这里,人类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机器人才是这里真正的主角。

在引航员的带领下,他们踩在一块叫做魔毯的代步器上,一会就来到了位于城市中央的航空站。穿过了一条布有隐形屏障的通道,不久他们就来到一个平台上。透过平台上的窗户可以看到一艘头部尖,底部宽的蛙式三角巨型内太空飞船。巨大船身上有很多像蚂蚁一样攀附在上面的正在进行调试作业的绿色机器人。平台在引航机器人的操作下不断的向上,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招待室所在的楼层。当他们找到了座位,安定下来之后,这个浑身都是一团数字代码的机器人每人发了一本乘客须知之后就隐去了踪迹。

宽敞的招待室里面人少得可怜,相互之间也坐的很远,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跟墓地差不了多远。四人凑在一起坐着里聊了会天,以此来消磨时间。

一段时间之后,引航员又重新冒了出来,告诉他们说上船时间到了。于是他们沿着一条通道进入了飞船的内部。这是一艘人货两用的飞船,底部是货物舱,顶部是生物舱。

生物舱的空间不算大,二十来个乘客刚好挤满了这一处,人的气息很浓郁,一会这所小小的空间里就热闹了起来。吴良很快就和周围的人打成了一片,说说笑笑的,好像多年不见的忘年之交一样。

坐在他们四个对面的人有一对愁容满怀,无精打采母女,至于另外两个男的就此略过不提。那个年纪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惶惑,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紧紧依偎在她那位毫无血色,嘴唇苍白的母亲的怀中。小女孩长得水灵灵的,明显一个美人胚子,因此也更叫人心生怜悯。吴良为了吸引住她的注意,一直不停的在做鬼脸。小女孩好奇的看了一会,竟然一下子哭了起来。

见此百机务简连忙让吴良复位,但动作幅度略大,小女孩看见,一时哭的更加厉害了。小女孩的母亲有气无力的蠕动着嘴唇,小声对着她说了几句只有她们自己听得见的话,小女孩连忙停止了哭泣,一搭一搭的抽着鼻子。这时坐在最里边靠窗的位置也就小女孩对面的天星小梅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小妹妹,是什么让你哭的那么伤心呢?”

“我,我不知道。”小女孩泫然欲泣,“那个怪蜀黍,他……,”

“这个我等心知肚明,你问我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不小心吓到了她。”心怀愧疚的吴良难得认真的说道。

天星小梅满脸狐疑地看了看吴良,然后对着那个小女孩柔声说道:“小妹妹,你看看窗外,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到外太空了哦。穿过这层云雾之后,在往上,很快就能月球了。”小女孩听了她的话,停止了哭泣,满怀期待的看着窗外,时不时指着天边浮云,说那朵像小狗,小猫,那朵像刚才的那位怪蜀黍。

但是现在百机务简已经没有时间理会窗外的景象。刚才吴良理智的失控差点让他措手不及,没有想到做鬼脸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幸好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来的及时,不然的话,事情就难办了。为了确认真正的吴良已经回归,百机务简再次挥手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看见这家伙能够反抗,他方才放下了心来。

听到哭声之后,坐在过道旁边的座位的右行结束了他的冥想,问道:“怎么回事,他又闯了什么祸?”

“现在已经没事了。”百机务简拍了拍正在低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的吴良的肩膀,说道,“喂,你还好吗?没想到你竟然蠢到做个鬼脸都要完全代入。没有彻底迷失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里说的迷失,是指一个人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任何人要想在虚拟世界里真正的立足,就需要发展属于自己的多线程处理系统,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精神分裂来获得自己的分身。在虚拟世界里流通着一整套的精神分割催眠手法,所以获取分身,倒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只要本体能够协调好那些性情不一的分身。

吴良的分身之所以有这表强烈的欲望浮出现实中来,大概是因为他刚才的行为与某个分身完全契合或者极度抵触,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的情况有点坏,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抬头说道,“我还好,你们不必担心。放心,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

注意到吴良那惨白得瘆人的脸色,天星小梅既惊讶又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会这么苍白。”

吴良摇了摇头,但不说话。百机务简代为说道:“他没事,让他安静的休息一会就好了。”这趟旅程余下的时间里,应该不会再这样的吵吵闹闹了吧。百机务简想道。

飞船了无痕迹的滑行着,要是没有不时飘过的太空垃圾来做参照,真的很难辨别出飞船是否有在移动。在外太空里上下左右这种位置之分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因为无法端正自己的位置,一切都无从谈起。不仅如此,就连不断流逝的时间好像要都被无尽的虚空吞食殆尽一般,在这里,人的时空观念都是混乱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百机务简中午吃的饭尚未完全消化,肚子还没有觉得饿的时候,飞船开始在轨道上进行环月飞行,以调整降落位置。从近处看,月球表面的伤疤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不过靠近之后上面的脓液也变得清晰可见,此物未免有点大煞风景,而实际上那却是导航站里的所不可或缺的绿色指示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飞船终于降落在了月球之上。飞船刚停好,就被插了好几根巨大的管子。有一根管子搭在客舱的出口上,被一个机器人摆弄了一番之后,管子的端口滋的一声打开了。在机器人的提示下,乘客们顺着这条管道鱼贯而出,离开了这座飞船。

“这座电梯简直就是要到地狱的尽头。”恢复了精神的吴良道出了百机务简心里想到的那句话。顺着管道直到它的尽头,那里有一个电梯。电梯门开着,颇有一种请君入瓮意味,机械,生硬,呆板的声音尚未完了,人们就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电梯启动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月球居住点大概是在地底之下吧。”右行说道。

“什么大概,事实就是这样。”正扶着之前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的小梅好心提示道。

现在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电梯应该是在进行平移运动了。百机务简想道。狭窄的空间令他的时间观念一下子正常了起来。

“我们现在正前往最近的居住点,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到达了的。”小梅补充道。

“真可惜,我还想浏览一下月球的表面风光呢,刚来到这里就要一头扎进地底下,真的太令人失望了。”吴良摇头叹道。

旁边几个人随声附和,“就是,我们为这张旅行票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在这些坑道里走一圈就算了的。”

“至少也要在月球表面留下几个脚印。”百机务简笑道。

正说着,电梯的门突然毫无预兆的打开了。一个体型消瘦,身穿紧身衣,全身都罩着一层薄薄的几不可见的光芒里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站在他背后的还有两个金光铮亮的机器人。

“欢迎各位来到月球,我是第三号居住区的行政长官。听闻今日有贵客到,所以特意前来迎接各位。”那人生硬的笑着,强硬的说着。自从机器人出现之后,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养成这种颐指气使的叫做“气场”的恶心的玩意了。

“诸位不远千万里而来,(其实只不过是无所事事的坐在飞船里度过一个无聊的午后时光而已),想必也要好好休整一番。就让这这个叫做善者的机器人带大家去休息的地方去吧。在那之后,我们会再见面的,现在我还有点事,先就此别过了。”说着那位行政长官的视线慢慢转向了百机务简几人这边,微微笑了笑,之后就离开了。

“他在取笑你呢,务简。”吴良小声对他说道。

“不,不像是针对我们的,可能是那三个女子的问题。”百机务简小声回应道。

“是吗!他要是敢动什么不好的心思,那我可不答应。”吴良的声调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你也少动那样的心思。我们不日就要离开这里,你可要注意不可多生事端给我们招揽些麻烦事。”右行把手搭在吴良的肩膀上,冷冷的说道。

“诸位,请随我来。”机器人说话了。大家开始迈动步伐,百机务简三人也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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