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
身上各处的刺痛感不断地加重,窒息般的无助感淹没心海,伴随着的,是体内纤细的血管里温热的鲜红液体一点点的渗出,被悬于空中似得种种不适与疼痛之觉刺激着星烁敏感的神经,片刻之后,她终于苏醒过来。
“这是......”
在恢复意识后的睁眼看到的第一景便是——
“啊!快放我下来,不然要你们好看。”
是自己被众多或手臂粗,或发丝细的深色荆刺藤蔓捆住手脚,双手平举,两腿并拢,的被吊在一个狭小,昏暗,又潮湿的房间的半空中,宛若耶稣替世人受钉死于十字架之刑一样。
“嘶......啊,好,好疼...这都是些什么?.......”
只不过这一次,星烁是在替自己的“善心”和纪颎“纵容”受刑而已。
“什么嘛,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居然这么弱,连五阶都没到,想必那小子也不怎么样,待会也去收拾了他......”
那先前是女服务生样貌的女人,此时变化回了那副妖惑的姿态,操弄着轻蔑和戏闹的语气,从房门闲庭自若的,一步一下的迈进来。
“啧,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们。”星烁原本应可爱精致的脸庞因身上强烈的刺痛和勒紧感而扭曲不堪,但明显此时的不解和疑惑之情更胜一筹,强忍疼痛之下发问道。
“为什么?呵,你们刚刚的行为已让我颜面尽失,还问为什么?!”
说着,那女人怒目相视,几步重步上前,死钳般的手捏住星烁的喉咙,同时那些藤蔓也加重力度,似乎想把星烁当场撕碎,真实无比的窒息感觉如黑墨色的浪潮冲刷了星烁的大脑,瞬间,星烁几近失去意识。
“哦对,你好像还不知道是吧”
几秒钟之后,那女人突然停下了,松开了手,似乎是想到的了什么比报复更有趣的事情,藤蔓也相应的松开了不少,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星烁这才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之时,止不住的咳嗽,干呕,想要把内脏也一并吐出来一样,身上的血液也相对流逝的慢了一些。
“咳咳咳......哈,咳咳......”
“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真相?不如问问她。哼。”
那老板娘玩味的冷笑一声,接着瞥向身旁,阴影之中转瞬之间凝实了一个星烁和纪颎再熟悉无比的人。
“泗......泗木!怎么,怎么是你。”
虚弱无比的星烁面露不解和惊讶之色,可惊讶之余,也想到了些什么。
“等等,纪颎来之前偷偷嘱咐我要小心你,原来是因为这个么:学院中的人,是你杀的;密室中的虫子,也是你放的;纪颎被调查,剑被拿走,也是你搞的鬼,原因就是纪颎不小心妨碍了你的委托?!”
脑中原本断断续续,没有答案的片段此时被这谜一般的人——泗木串联起来,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巨大阴谋,但答案虽已接近解出,却依旧压在心头,使人喘不过气来。
“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泗木!”
星烁心中的那一份“善良”之心仍未被荆棘尖刺扎透死绝,用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的驱使着星烁用尽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喊出这个问题。
可——
“别叫我叫的那么亲昵,和你们熟么?”泗木满面厌恶的回应道星烁。
顷刻间,一只巨大似不可撼动的手掌,终于彻底握实,那颗心,也被无限大的压力碾碎,摩擦的丝毫不剩,最终,化作飞去死灰。
“不过——你分析的倒是没错,一切都是我干的,本来我来这破学院就是为了杀那个佩什么,可没想到居然被你们两个碍事的家伙误了正事,我的委托才没有完成,现在让你们以命为偿,不是很合理吗?”
星——烁——(笑)
“不......”
似在嘲讽自己无知和弱小的鬼魅笑声回荡在耳畔,星烁的心神已无法再平静,不解不安,恐惧恐怖,憎恶憎恨,等等的数不尽的负面情感如深渊般正吞噬撕咬着星烁。
但尽管如此,依旧有那么一丝源于某个人的光明正照亮星烁。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星烁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试图抓住那缕光芒,可——
“纪!——唔!!!”
刚想大声呼唤其名,救自己与水火之中,可那老板娘容此事发生?
抱歉,想得美。
一条藤蔓随着老板娘手势一召,立马吧星烁的嘴给捆的结结实实的,荆刺如细针版刺入撕扯着皮肤。
“啊!唔!!!”
同时身上的那些藤蔓原本只是略略刺入,此时见“猎物”想要反抗,竟然一同勒紧力度,尖刺如钻头一样尽数深长加粗,深入皮肉之中——小臂,大臂,腰身,大腿,小腿......凡是可以活动伸展的部位均是千疮百孔,宝贵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几乎所有地方渗出,滴落。
“不要......”
衣物就更不用说了,已然比再破再烂的破布好不到哪去了,同时还侵染,吸满了星烁的血与泪。
“停.....下...”
并且不仅如此,那些藤蔓竟像有自己的生命似得:蠕动,交织,缠绕,如一条条毒蛇蠕动起伏,尖刺也一并着移动,撕裂拉扯着星烁原本细嫩的皮肤,还甚至,甚至试图更加深入,像真正的噬人生命的毒蛇一样吮吸星烁身体的养分:血液与汁肉。
“唔!唔!呜......不!”
钻心刺骨的极度疼痛深入心室,深植大脑,刺激骨髓,全身上下竟都能有异物在自己的肌肉中游动钻探的痛觉,在这般折磨之下,谁人不会痛不欲生?更何况是星烁。
“救......唔!”
“纪......”
星烁苦不堪言,痛不能语,疼不可忍,因为受的是今生从未受过如此“酷刑”,疼痛驱使自己挣扎,叫喊,哭泣,可越是如此,那荆刺就越是深入,藤蔓就越是勒紧。
“不要...拜托,停下......”
除去几度因疼痛昏死过去,泪水也因为这般折磨而如雨落下,随着泪水一同流逝的,还有星烁的生命。
而面前的老板娘与泗木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之色,反而是些许笑意。
笑意。
“呜唔.......”
“呦,小丫头片子实力不强,生命力倒是挺旺盛,如果把那小子的生命力也吃干抹净,说不定还能弥补我那损失的两魄。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娘与泗木转身离去,门板吱呀关上,留下的,只有痛苦万般的星烁,消失于昏暗血腥的狭窄房间之中。
“纪颎......快来啊......”
这是星烁心中的最后所想,在她又一次昏死之前,虽是又一次,却也可能成为最后一次......
这茶馆,这阴影,甚至这洛神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黑暗可怖的地方——没人知道,又或者,全部知道。
......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一直待在一起,衣食住行,训练玩耍,纪颎和星烁只见好似有那么一种心灵感应或者之类的的玄之又玄的东西,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其却真实存在。
此时纪颎只感觉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再加上那链子后面许久未有动静,直觉告诉自己,
“里面出事了!”
就在纪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之时,帘子却突然掀起。
“我回来了纪颎~”
“诶?”
熟悉的嗓音,可爱的面庞,是星烁无疑。
“和那老板娘谈的不错,她还蛮平易近人的,也是别无他法才用的精神法术。”面前的星烁娓娓道来,可纪颎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而且胸闷的感觉也依旧没有消失。
“是么?那关于合作的事呢?”纪颎狐疑地盯着面前的星烁发问道:“谈的怎么样?”
“啊,他愿意和咱们合作,说是只要有好处就行。”
“这样啊,那还真不错,这样的话,咱们的盟友就又多了一位,算上之前的香奈子,壑言壑沙,已经拉拢了三派势力了。”
纪颎突然故作得意状的“无意”念道。
“啊?是啊,实现咱们的梦想指日可待啊。”
星烁听到时回话短暂的卡顿了一下,纪颎应声悄然冷冷一笑。
“呵。”
“对了星烁,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一大捧什么样的花吗?还是你最喜欢的那种。”纪颎装作疑惑,而语气中却带着轻松自信的问道。
“啊?花儿啊。”问题一出,星烁的肢体动作明显变得不怎么自然,眼神飘忽不定,头也扭转到了一边去,漫步绕到了纪颎的背后,纪颎不作大幅度的动作,但眼神却也随着星烁的移动而观察:星烁正在向自己缓缓靠近。
“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
音落,星烁已经靠近,伸手欲搭上纪颎的肩膀,可纪颎却仍未有任何动作。
同时,星烁身后的影子中,一柄暗刃也在缓慢靠近。
“是因为啊——”
纪颎不屑地突然也冷哼一声,嘴角一撇,以迅雷之势擒住星烁伸来的手腕,接着发力一拽,回身借势一绊,借回身之力一甩,星烁几下踉跄,被甩出几步之远,再接着抬腿便是一记潇洒的回旋踢!
“额啊!”
“你已经露馅了!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