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潘仲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坐起身来,慵懒的望了望屋外的阳光。
他忘记了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貌似昨晚上一直都在哭泣?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觉却是让他感觉无比的安稳,毕竟在前线的军营里面,想十分舒心的进入深度睡眠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虎啸营每天早上都有大量的训练,作为师帅的他更是要起的比其他的士兵都要早。
可能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吃饭了吧?感受到肚子空空所产生的饿意,潘仲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苦笑:没想到那个老头气性那么大,说不给吃饭就不给吃饭,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潘仲拖着虚弱的身体,强行站起来移动脚步走出房门,抬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到那洒落在自己脸上的光线,潘仲莫名的露出了几分享受的神情,可是一直在叫的肚子却是抗议的提醒他,此时不应该是享受阳光的时候,而是应该去找一点儿吃的,于是潘仲只好按照身体的想法,结束了这短暂的欣赏,迈动着蹒跚的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就在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屋子思考哪一个是伙房的时候,只见昨日见到的那个叫做卢毅的年轻人正巧提着几只山鸡回来。
“潘师弟醒了?你现在的身子不大好,所以还是在自己房间里静养,不要出来了。”
听到卢毅关心的话,潘仲无奈道:“唉,我也不想,可是实在是太饿了,那个老头子的心眼儿真小,不就是关门送客么,居然说不给吃就不给吃。”说着,潘仲还示意性的指了指自己干瘪的肚子。
看到潘仲的动作,卢毅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潘师弟,我说昨天老师怎么会不带你的饭呢,原本某还以为是你没有胃口,现在看来是你把老师得罪了呀!和我来吧,正好我猎了几只山鸡要去伙房处理一下,顺便给你引路,以后再饿了也能找到吃饭的地方。”
说完,卢毅便当先朝着一个狭窄的过道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还真别说,幸亏我回来的早了一点儿,要不然你可能都找不到去伙房的路,老师说‘君子远庖厨’所以我们的伙房就建的距离正厅较远,也较偏僻。”
和卢毅一路走来的潘仲一边听着卢毅的话,一边看着周围的路径:这哪是比较偏僻?这已经是特别偏僻了,通往伙房的小道居然是在一个不起眼角落。若是真的让他自己去找,恐怕等自己这仅剩的一点儿微弱体力都耗尽了都不可能找得到。
尽管位置比较偏僻,潘仲的步伐因为身体虚弱也比较缓慢,可是两个人还是很快的来到了伙房之中。
“潘师弟,今早上还剩下一点儿食物我放在了灶台上面,尽管有些凉,但是完全可以直接食用,当然,你若是喜欢吃热食我可以帮你弄一下。”
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潘仲自然是不在乎什么凉的热的,有得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当下,听完卢毅的话,潘仲急忙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灶台之上拿起凉凉的肉羹便喝了起来。
看到潘仲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卢毅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个新来的师弟是不需要加热了。
在发现不需要自己了之后,卢毅便将那两只已经死掉的山鸡放到案板之上熟练的收弄起来。
吃完了一大碗的肉羹,甚至将装肉羹的瑚都舔的和新的一样的潘仲,尽管还是没有吃饱,但是最起码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将自己折磨的********的饿意了。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潘仲这才转头关注管毅的动作。
此时的卢毅已经将那山鸡的羽毛褪掉了,正在操刀清理山鸡的内脏,看到卢毅那熟练的手法,潘仲不由得有些挑了挑眉:“我说,你不是说那个老头主张‘君子远庖厨’么?怎么弄食材的手法,和做饭都是这样的好?”潘仲此时说的做饭的味道显然是指刚刚喝的那碗肉羹。
听到潘仲的夸赞,卢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师弟,你过赞了,你觉得那碗肉羹好吃只是因为你当时十分的饥饿,实际上在那个情况下,你不论是吃什么食物都会认为好吃的,而我操刀熟练,只是熟能生巧罢了,至于你刚刚说的‘君子远庖厨’更是理解错了,实际上老师说的‘君子远庖厨’最先是由儒家的孟子说的,老师只是引用罢了,而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实际上是说不要杀生,要讲仁义,和做不做饭没有关系,要知道……”
听到卢毅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甚至到最后完全把手上弄到一半的山鸡专心给自己讲解,潘仲感觉有几分无奈,也有着几分后悔说话,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本着礼貌,潘仲只好装作认真的听着。
终于,卢毅将所有的问题讲解完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这才发现自己连一只山鸡都没有弄完,于是歉意的冲着潘仲说道:“那个,师弟呀,我现在还有着一些事情,就不多说了,你吃饱了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说完,便继续收弄起案板上的鸡。
听到这句话,潘仲如蒙大赦一般的逃也似的飞奔出伙房,一边走一边在心理面腹诽:“还不多说?这要是不多说那么什么叫做多说呢?呼,别告诉我那个看起来很顽固的老头实际上也是一个啰嗦的家伙?”尽管这是反问,但潘仲回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个老头,为了让他明白自己错了而啰啰嗦嗦讲道理的老头顿时有着几分汗颜和肯定,看来这啰嗦也是一脉相传的呀,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就在潘仲想入非非的时候,只听得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是不是在想不要和两个啰嗦的人生活在一起?”
听到这个声音,潘仲顿时一个哆嗦,转身一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老头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了,哦不,准确的说是站在他身后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