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华绝代
早晨的阳光撒了下来,晚上下了雨,现在院子里湿沉沉的,泥土都泡烂了,门下水门汀淌。家犬卧在屋檐下面,昏昏得打着瞌睡。等会去院内的时候定会弄得四足泥泞起来,毛被泥水给凝得一束一束,回头窜到客厅里去,留下一排小泥爪印也有可能不会去。
祐希酥酥得把眼睛睁了起来,手机在枕头旁边闹铃。这里的冬天十分湿闷,被窝里像是个锅炉一样。把手伸到被子外面,房间内的空气立刻裹挟上来,顺着手指滑进了被窝里,挤压着被窝里的暖气。外面冷,手放在外面很激刺,赶紧关掉了闹钟把手抽回来,手机比空气还要冷。祐希一闭上眼睛,顿感睡意又席卷上来,一瞬间又睡了回去。
时钟立在桌子上转了一会,“起来了,起来了。”母亲走到楼梯间,道到。
“嗷。”祐希被吵醒转来,惊诧地拖着虚软的声音回道。她半躺在被子下,借着被子的温度穿好了衣服。用手支着探出去了半个身子,立刻就像被霜打了一样,赶紧批上了大衣。
下到地上,冰凉的拖鞋,被脚搅走。母亲的鸡蛋在油锅里煎到快熟了。走过机械运作的钟,书桌上方挂着装饰布,她掠过稳固而腐朽的空间。门被打开,楼梯道有着弥漫的灰尘,尽头边上有着一扇窗,光从那里面打进来。
走过窗户,顺着楼梯走下去,母亲把煎好的鸡蛋盛了出来,放在灶台的边上。鸡蛋也许有助于思维,因为它富含蛋白质。祐希想起了这些鸡蛋躺在超市货篮里的形态,一板压着一板,而底下的显然很难碎,很是让她感觉滑稽。
“等会考试了,工具什么的不要忘了。”
“嗯。”祐希回答了一声,这是她惯用的回答术语,反正也用不上别的。
鸡蛋被撕扯开,慢慢得就和粥一起吃完了。
祐希把碗丢到厨房的水池里,窗外的天很阴沉,弄得水池更加阴湿。把筷子放在碗上,筷子碰撞碗发出利落而又闷沉的叮叮声。
祐希把工具检查了一下,她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了。
门被她推开,父亲跟在后面,准备送她去学校。
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班级里的学生看着一叠叠的试卷,本着记忆的原理,似乎是都想多看点。班主任站在后门口,维持着班级的安定。祐希走进班级,和班主任擦过。祐希的心里很麻木,她把过去的试卷放在书桌上,看着那些做错的题目,似乎是这些题目不能再错了。祐希感到心里很难受,但是她让她很冷静。准确得説,是将心里的不安扔进了一个大池子。
…
考试考完了,这个学期结束了,祐希回到教室,同学门在教室里互相交流、走动,脸上浮现着喜悦。祐希回到座位上,把笔放进笔袋,笔袋是针织的,网格状,抚摸上去很舒适。几个男同学,从桌旁窜过,把她的桌子蹭得稍微动了动。她的手和笔袋也顺带着稍微动了动,笔袋里的笔却没有晃。
“寒假的时候注意安全,回头记得过来报道,拿寒假作业。”班主任把手支在讲台上,微微转着头道。
祐希把笔袋丢进书包,书包里还有今日使用过的那些试卷及一些无关紧要的书,已经赛得比较满了,但是还是可以放进去一个笔袋。笔带安在那些纸的上面。这时书包已经满当了,拉上拉链需要一点力气。
祐希把包甩到身上,包里的纸累在一起,有相当的质量。压得她有点垮。祐希只得把身体重心压前一些,她的身板很薄,但是肌肉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为此,脑干十分的快乐,而祐希也感到了一丝安全感飘了出来。
走到近门口的走廊,黑板离她很近了,她不希望自己的衣服滑上去,但是她又颇想滑上去,感受衣服在上摩擦的那种干燥感。但是她还是离远了那块黑板。因为她的旁边有同学,同学和她走一个方向,她左面和后面都有。可以跟着人流去到一个稳定的目标,为什么不呢。
她走上了外过道,外过道上,学生们交头接耳。一对情侣,并排走,和别人显然不太一样,他们有一种粘稠的温暖。他们就那样地在栏杆边上走,如果突然有雨打过来,也会不太一样。
祐希在其中走着,人头攒动,很有生机。脏话与对假期的展望交杂着出现,很好得表现出了年轻人该有的有机感。
隔壁班也是一样,只不过在祐希眼里,有一种迷离的距离感。因为那是隔壁班。并且分割班级的墙又是内样的厚。走下楼梯,楼梯带着她一层层的旋转到地上,如果从切面观察楼梯的话,其实看起来是并不安全的,但是走在上面的时候给人十分稳定,可以很重得将脚按在上面。
教学楼前的过道还残留着昨夜下过的雨,现在的天也还是阴沉沉的。空气极其湿润。风削过来,衣服被迫贴得更紧,脸则素得一下被冻上。祐希不觉地把肩抬紧了。
树影上,树在风中摇曳,人走到树影里,也在受着西北风。
祐希走到树影里,大树在水泥地面中探出头来,它的根盘根错节地在这水泥地面下延伸。祐希把目光从树转回到路上,这条水泥路,建成有些年头了,两边走的人最多,所以呈现出一种中高边低。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一件豆腐渣工程。
门卫背着手站在小门处,警卫室在他的背后。同学一个一个涌过,如同一盒一盒欢喜的午餐肉,回到他们的原产地。那些家长成群地挤在校门口,链接外部公路的瓷砖铺路像一条江般,将他们切割成两半。有些家长则站在马路的对面,通常他们离自己的汽车不远。
有些家长则站在离门较远点的副道上。更多的是已经接到孩子,正在离开的,等不到家长的孩子则在校园牌匾的花坛边,百无聊赖。有些人带了手机,不过在期末考试天带手机总有点感觉煞风景。还有部分人住在街附近,他们便走路回去。有些人还会买上一客鸡排或一杯奶茶。也有些等家长的也会去买吃的。他们便呆在店里或店附近,观望着,等待被取走。
祐希过了马路,顺着副道走,近了公交车站,有些同学已经坐在位子上了,有几位拎着行李,他们是寄宿的,每学期结束都像搬家一样。不少人都靠在站台的墙上,有些在墙后面,位子有些不够坐,大家都站在站台附近。祐希则靠在站台的后面,如果公交车来了,她肯定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