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傍晚,黎家客厅,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妈妈,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越想越舍不得你呢”风信子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唉,又不是不回来了。大学的时光只有一次,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像我和你爸爸啊都没经历过这些,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你们俩除了暗中调查那只聻,学习一定不能落下。”风夫人语重心长的说。
“我俩你还不放心吗,可都是您亲手带大的。”风信子嘟起小嘴假装不满,却满脸洋溢着幸福。她知道母亲是关心她们两个,但她也怕这份牵挂会影响母亲。
黎诺则在旁边笑而不语,整个人无时无刻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知道啦,不啰嗦你们了。我给你们讲个很重要的事情。还记得祁叔叔吗?”
风信子与黎诺点了点头,继续听妈妈讲了下去。
己卯年庚午月庚子日,夜幕降临,祁文骏夜观星象。
当他在南方的夜空看到明亮的天蝎座时,他意识到,漫长的夏季已经来临了。在夏季的夜空,异常明亮的银河特别引人注目,不过银河中最明亮的部分仍数天蝎座及其东面的人马座一带区域。
在古代星座书上,将人马座描绘成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怪物,拉满弓箭,瞄准西邻的天蝎座,名符其形,它的左下方的一长串星形成卷曲着的蝎子尾已,右上方的几颗星组成的蝎子头,以及在头侧的两枚毒针,除腰圆脸了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外,不会作第二种想象。
人马座上没有1等亮星,人马座右侧至弓的上端的6颗星排列成一个勺子形状,称作南斗六星。南斗六星虽不如北斗七星那么著名,那般灿烂,但一样具有北斗七尾的美丽形状。
但不知为何,今天南斗六星第三星天梁星的尤为闪亮,此天空异象,使得祁文骏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声消息的提示音打破了宁静。
手机屏幕亮起,是渡厉苑现存五大家族的人所建立的微信群。刚才的消息来自于风九潇,他说:孩子生了!
难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来不及思索其中缘由,先为风兄祝贺才是。
放下手机,返回卧室,开始思考今夜奇观。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祁文骏去书房拿出了存放许久,被他们家族历代翻新的,记载了渡厉苑从古至今的书籍。
熟练的找到了记录清朝年代的那本,他记得那时出现了一只极其凶煞的厉鬼。他仔细翻阅,果不其然,他发现那年除了那只厉鬼,还有一个虚空者横空出世。
而且,他的出现伴随着南斗六星第六星七杀星的闪耀非凡,与今日之景颇为相似。
如今苑内再出现虚空者想来是好事,不过担心南斗六星所指向的天蝎座也会与历史如出一辙。
祁文骏立马给风九潇拨了一通电话,将自己发现之事告诉了他,不过只说了关于南斗六星之事,隐瞒了天蝎座之事,风九潇还沉浸在喜得女儿幸福中。此事还不能证实,贸然说出只会平添担心。
谁都没料想到,八年之后,此事成真。
在知道黎家惨遭袭击后,祁文骏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令他无法理解的事,作为虚空者的风信子,为何不能使用法术。
他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聻可以让黎清平夫妻二人毫无还手之力,解决此聻变得越发棘手。
他也没有片刻的犹豫,在知道二人惨死的消息后毫不隐瞒的将后半部分说给了风九潇。
“如今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们,既然信子是代表着第三天梁宫的延寿星君,那诺诺你们这一代孩子都可能代表着某一星君。你们身负渡厉苑的重任,一定照顾好自己,执行任务时也一定保证安全。”风夫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满眼的心疼与不舍。虽已成年,但仍然是自己的心头肉,在自己眼里仍还是孩子,哪怕一次的任务失利,受伤不说,也有可能永远消失。”
“放心妈妈,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是吧,诺诺”风信子将左臂搭在黎诺的肩膀上,满脸笑容的看向自己的妈妈。两个人目光坚毅,的确,两个孩子那么小便经历那么多事情,使得他们比同龄人都成熟许多。
“我们的代号也想好了,我的代号是聻灵,诺诺的代号是鬼灵。我们要做一对双生姐妹花,嘿嘿。”然后风信子给黎诺递给过去一个wink。
“你啊,从小你就这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稳重,看看人家诺诺温温柔柔的,不知道的以为诺诺才是我的亲生闺女,你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活宝儿。”不过风夫人话是如此,但心里明白,若不是十年前那场变故怎会让两个孩子性格迥异,二人本应一直活泼开朗的成长,却在一夜之间变得寡言少语,当年真的很怕黎诺因亲眼所见自己亲生母亲的惨状而心里留下阴影,甚至性格扭曲,如今看到两个孩子健康平安的长大,实感欣慰。
“你们再去检查一下行李,明天爸爸开车送你们到车站,我还要上班就不陪你们了。”
听到这话的二人虽然有点小失落,但爸爸能送也是很开心的,毕竟爸爸平时很忙不怎么能见到他。答应之后二人便回到各自房间。
行李已然收拾好,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放着。
风信子躺在床上看着桌面上这本书页泛黄,封皮残破的书。里面写满从渡厉苑汉代流传至今的法术。虽然这本书已经被翻新过很多回,但爸爸给她的时候仍有些破旧。
她从小就有点洁癖,本想在自己学会这些东西之后再重新抄写一遍,可笑的是自己即便出生就拥有极高的天赋,是异瞳之中难得一见的虚空者,即可以任意穿越三个空间且无时间限制,但却无法领悟任何的法术。都以为她可以化解这次的未知灾难,谁都没想到会这样。父母更是从小对此事也很上心,尝试过各种办法,也查阅过各种书籍,仍然没有解决办法,依然在努力。
这本书在她这里存放了许多年,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她曾试图与父亲商量把关于无冥的相关的法术及常识传授给黎诺,毕竟不能让它失传嘛,而且八岁那年黎家消失,黎诺就认了她的父母且也有很高的天赋,可父亲却以不能外传的理由拒绝了她,他说关于聻的东西只能由风家修习,什么特殊情况都不能将规矩打破。
想着想着,风信子的困意来袭,渐渐合上了双眼。
第二天早上,妈妈叫起床的声音准时响起。风信子揉了揉眼睛,她向来浅眠,因此经常睡眠不足。
父亲说是因为深度睡眠无法做到灵魂出体,去无冥或玄冥前首先要练习灵魂出体,这一过程就是在浅眠状态下保持意识清醒,通过灵魂与肉体的共振频率相同做到的。因为可以肆意进出这两个空间,无法改善这个情况就索性归咎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既能让自己心理平衡些也能安慰自己不能学习法术的难过。
洗漱完毕后,四口人坐在一起吃着早饭,记忆中这大概是第四次无人缺席。
将行李箱装进后备箱后,风夫人将两个女儿一一拥抱,三人微笑相对,转身泪水决堤。
风九潇专注地开车。后排的两人一路无言,望向窗外,各有心事。
送走父亲后,二人坐在候车厅的座位上,风信子拿出了手机,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前途浩浩荡荡,万物皆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