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杂草的晨露沾满了衣襟。
我们四人刚跨出天上人间的大门,脚下便是殷实土地。
愕然回头,那无际荒漠连同天上人间,已悄然无踪。
我们还是在那一片密林之中。
和尚的脚步还有一些发虚,证明昨晚并非幻象。
“和尚,你到底做了什么?”
和尚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眼神有些飘忽。
——
她是我的老相好。
我们在十年前就相识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风度偏偏的猪肉王子。
她问我还爱不爱她。
我说,“爱过。”
她问,“现在呢?”
我说,“不清楚。”
她问,“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猪肉王子不做,要去当一个和尚。”
我说,“也许是造了太多杀孽。”
她说,“我不信。”
我说,“那就由你。”
她哭了,“你就不能再哄哄我。”
我说,“不能。”
她说,“那你后悔吗?”
我说,“后悔和你在一起?”
她锤了我一拳,“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我说,“如果千万年以后,我的名字还能留在传说之中。”
她说,“值得吗?”
我说,“值得。”
她说,“那就请让我再借你往后余生的最后一晚。”
——
烟头被和尚抖在地上,踩了两脚。
众人沉默。
“法师?”
法师喝了一口水,咂了咂嘴。
——
她问,“你还爱我吗?
我说,“爱。”
她说,“是我还是琵琶。”
我说,“都爱吧。”
她说,“只能选一个。”
我说,“那就琵琶吧。”
她哭了。
——
法师停住了嘴。
我:“?”
法师:“?”
我:“没有了?”
法师沉吟,“我让她弹了一晚上琵琶。”
那勇者呢?和尚、法师和我都好奇的看着他。
勇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故事。
我却分明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鲜红印记。
“那你呢?”和尚和法师看着我。
我哭了,说不出话。
——
妈妈桑和我畅谈了一个晚上。
她说:“想不到六代竟然是这个样子。”
我感觉有些不对,发觉气氛有些诡异。
我问,“你是?”
她说,“我是五代魔王大人的追随者。”
我问:“那她们?”
她说,“几个可怜人而已。”
我说,“那么?”
妈妈桑褪去了自己华美的服饰。
皎白的身体上,遍布可怖的疤痕。就好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遍布裂痕;又好似将人间美味,撒上令人作呕的污秽。
让人怜惜而又恶心。
我震住。
她缓缓穿上衣物,“这些都是当年追随五代大人,所留下的记忆。”
我问,“那么......”
她说,“我早已失去当年的意志了,现在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所谓的六代魔王罢了。”
她的语气很轻柔,我却听出那深埋其中的嘲讽和不屑。
无端被别人所嘲讽,我有些愤怒,“那你现在见好了吧,满足了吧。”
“五”
“代”
“遗”
“民”
她冲过来,神色有些愤怒,捏住我的下巴,那手劲可真大,我都以为自己下巴都快碎了。
“六代大人可真是了不起,你和勇者也就交锋了几天吧,史上凉的最快的魔王?你凭什么侮辱五代大人。”
“就凭他死了。”
“哦?那你也快了,你也没多久可活了。”
“我知道。”
“我是说,他们不会想看到这样的魔王。”
我问,“谁?”
她放开我,“五代遗民......”
“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