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鸿涛早早的回学校上早自习去了,夏雨晨起床之后出去找房子、找工作。夏雨晴在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等着。
天气冷,她晚上没盖好被子,感冒了,不时打个喷嚏,鼻涕不住的往下流。房间里没有钟表,她当时还没有手机和手表,不知道时间,这种漫无目的等待最是让人着急。她一会儿坐在破旧的椅子上,一会儿站在床边,一会儿趴在门口听听外面的动静,空虚和焦灼渐渐涌上心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夏雨晨终于回来了。
“几点了?”夏雨晴先问时间。
“十点多,你饿了吗?”夏雨晨抬手看一眼手表。
“没有,我就是有点着急。”
“嗯,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好。”
“上午没见到金哥,他可能晚上在,晚上我再去问问。我在附近转了转,没找到房子,托鸿涛帮咱们问了,他认识几个家在附近的同学,等中午他出来了看有没有消息。”
“好。”
“这边十二点就要退房,如果找不到房子,就还得再开一天。”
“那······我们的钱很快就没了,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学校吧。”
“再等等吧。”
夏雨晴内心无比煎熬的等到中午,鸿涛终于来了。
鸿涛带来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他托了好几个人,终于问到一个房子,是他们学校低年级的一个学生,就住在这附近的一个出租房里,原本住在他隔壁的同学,前几天转到一中去了,刚好空出一间房,房东正愁着找不着人呢,跟房东说说,他肯定愿意租给他们住。但必须以学生的名义租,否则怕房东不同意,也就是说,住在那里,每天要按学生的作息时间出门、回家。
听鸿涛描述,房子的格局跟夏雨晴家的差不多,也是个两层的院子,房东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住在一楼,二楼上面隔出四个房间,全都租给学生了。
夏雨晴姐弟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夏雨晴急于想离开这家旅馆,她现在觉得有地方住就好,不管在哪都比这个潮湿的、散发着臭气的小旅馆要好,她觉得自己现在满身满头都是脚臭味。
鸿涛看着她笑了笑,伸手想摸她的头,她往后一退,躲过去了。鸿涛把手放下,问:“只有一间房,你们怎么睡?”
“我姐睡床上,我睡地上。”
“快到冬天了,大哥。”鸿涛说
“先这样凑合吧,等将来找到地方再换。”
“可不可以跟那个学生商量一下,让雨晨跟他一起住。”
“应该可以,试试吧,男孩一般没那么多讲究。”
男孩叫张亮杰,是高一年级的学生,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子很高、很瘦,戴一副黑框眼镜,很斯文的样子。他带着夏雨晴姐弟和鸿涛来到他租住的院子,通过了老年夫妻的各种审问之后,两个人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放好东西之后,四个人出了门,鸿涛和张亮杰回学校去了,夏雨晴夏雨晨没有地方可去,也不能回出租屋,夏雨晨带夏雨晴来到金哥的网吧。
金哥刚好在,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套装,头发染成深紫色,一边的耳朵上带着一排耳钉,另一边耳朵带着一个十字架形状的耳坠。夏雨晴和夏雨晨来到网吧的时候,他正躺坐在前台的椅子上,两只脚搭在前台的桌子上。
夏雨晨开了两台机子,安顿夏雨晴坐好之后,跟夏雨晴说:“你先玩着,我去跟金哥说说话。”
夏雨晴点点头。
夏雨晴不会玩游戏,随便打开一个电视剧,望着前台的方向,她坐的位置和前台之间刚好有一根柱子,将前台大半都挡住了,只能看见金哥的上半身,夏雨晨走过去之后,金哥坐起来,只能看到他那个摇摇晃晃的耳坠和耳后深紫色的头发。
没过一会儿,夏雨晨回来了,夏雨晴忙问怎么样,夏雨晨说包住不包吃,一个月一千二,能接受的话随时可以上班。夏雨晴觉得还不错,上三个月班就能把钱还上了,如果自己也能找到工作的话,说不定两个月就还上了。夏雨晨又说需要上夜班,如果上夜班的话,晚上不能回去,会被房东怀疑。姐弟俩一时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夏雨晨说:“姐,要不你回学校吧,你回去了我就直接住在网吧宿舍,省的租房了。”
“可是,如果爸妈问你的下落怎么办,我说还是不说?”折腾了将近一天,夏雨晴有点累了,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坚决。
“你就说不知道,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请假这件事。”
夏雨晴想了想,说道:“算了,我真不敢回去。等我也找到工作,我们可以再找一个住处,从那边搬出来。”
“我们去外面转转吧,在网吧里呆的憋得慌。”才来两次,夏雨晴就对网吧产生厌倦,她实在不明白那些网瘾少年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行,我玩完这一局。”
从网吧出来,夏雨晴觉得呼吸一下子变得自由了,不过他们怕被熟人看见,不敢在大路上走,顺着网吧左手边的路往里走,夏雨晴发现一家店门口贴着招聘服务员。
“我们进去问问吧。”
“姐,这是台球厅,里面什么人都有,别问了吧。”
“没事儿,走,问问去,他们还能把咱们吃了?”
“还是再找别的吧。”夏雨晨拉着夏雨晴走了。
夏雨晴不甘心,无奈夏雨晨死活拉着她不放,没有办法,现在夏雨晨比她个子高比她力气大,他不放手,她是挣脱不了的。
闲逛两圈之后,夏雨晨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下午吃饭的时间了,拉着夏雨晴到跟鸿涛约好的老地方——金哥的网吧门口——等待鸿涛。
鸿涛带着张亮杰一起过来的,说他们马上要一起住,一起吃个饭熟悉熟悉。吃饭期间,谈到找工作的事,夏雨晴说了自己想去台球厅的想法,张亮杰说自己表哥在附近开了家台球厅,想去的话自己可以去说一说。
夏雨晨和鸿涛担心里面人员复杂,张亮杰说在学校附近,去玩的基本上都是学生,社会上的人很少,再说有他表哥罩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夏雨晴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吃完饭,张亮杰和鸿涛回去之后,她又拉着夏雨晨去金哥网吧附近的那家台球厅。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的工作总算是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