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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02年3月31日,心慧为青山写下2002年的第一封信件。

自2001年8月14日,心慧为青山写下了2001年的最后一封信件起,心慧再也没有动过笔。心慧很久没有静下心写信,很多时候,她沉浸在一种莫名的矛盾和没有思考的紧张中。心慧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空虚和无奈,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寄托和希望,可是心慧发现自己错了,她所追求的是一种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既然得不到的就不要去追求,也许心慧真的是该放弃。

过去的一年又一年,心慧在追求中丢失了自己,心慧以为丢失的是原本的自己,结果却发现原本心理压力很大、对生活不太如意的自己,心里负担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许多,这是她自己造成的恶果。心慧在逃避家庭给她造成压力的同时,她又给自己增加上了新的压力。

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心慧就觉得自己的生活并不如意。长大了,以为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了,心慧的婚姻并没有顺着自己的选择轨迹行进。她所想要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自在和内心的交融、沟通,现在中遇到的人总是偏离很远。若是在现在,心慧一定会坚持自己的原则,那个时代的心慧缺少现在的果断和经济条件。

上了班的心慧选择住进了宿舍,她不喜欢父母每天没完没了的争吵,从初中毕业就一直住宿舍的心慧一住就是7年,与父母的感情已经变得冷漠和陌生,与父母再也亲近不起来。

心慧的母亲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对心慧的婚姻也是上心的。当时在街道工作的心慧母亲没有过高的要求,拜托街道认识的人四处帮心慧对象,生怕心慧嫁不出去,成为老姑娘。在母亲的安排下,心慧还真是见了不少,有的是这家、那家亲属的孩子,有的是这家、那家孩子的同学,心慧是能推脱的推脱,实在推脱不了的,每每见面,心慧也总是冷着一张脸,那份不情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即便这样,还是有几个喜欢找虐的要跟心慧处处、看看,其中就有心慧后来的丈夫云生。

那时的心慧还是蛮有事业心的,在她所在单位的一堆年轻人里面,心慧是比较求上进的,也颇得领导的赏识。当心慧的同事、别的女孩子都在忙着精心打扮自己钓“金龟婿”的时候,心慧每天像个假小子似的奔波在基层第一线,收集资料、收集素材,每月的任务量在整个单位排名总是第一,出类拔萃。工作仅三年的心慧就被推荐成为上一级的先进,涨了一级工资。

但是,那时的心慧不懂得人情世故,只晓得拼命地工作。她知道,父母的出身、地位帮不上她一点儿的忙,她要“脱颖而出”只能靠她自己的努力。但却不知道,在单位,凡事也是要讲究辈分的,她的努力惹来的不仅是同龄人的嫉恨,连年长的前辈对心慧也不再像刚认识她时,对她心怀好意。心慧的部门主管就是其中的一个,后来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关于心慧和青山“胡说八道”,成了心慧和云生感情陷入僵局的“导火索”。

因为心慧一心想的是努力提升自己,对婚姻、对找对象并不起劲。那几个愿意跟她处处、看看的男孩子在心慧这里也吃了不少苦头。心慧“对症下药”,男孩子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做,男孩子不愿意听的话她说,她总是唱着“反调”,跟她相处的男孩子看到心慧的强势和跋扈,一个个没过多久,就“逃之夭夭”。因为对方提出的分手,心慧的母亲也拿她奈何不得。倒是云生,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反倒乐在其中,不但不分手,对心慧是百般顺从,还动用一些小心思讨心慧的欢心、讨心慧母亲的欢心。

心慧在与云生的相处中,有过感动,云生的家里条件一般,但是那时的云生宁愿违背父母,也愿意为了心慧做心慧喜欢做的事情。但是心慧知道,自己跟云生不在一个频道,所思所想基本不在一个调上,她不想跟云生在一起,在云生不主动提分手的情况下,心慧提出了分手。

本以为跟云生的瓜葛到此为止的心慧,因为母亲的插手,成就了一段错误的姻缘。没有谁可以为另一个人无条件地付出一辈子。云生也一样。云生的想法非常单纯,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感动心慧的,但是感动不是爱情。在云生那里,心慧没有感受到爱情的滋长,感受更多的是云生世俗的父母对心慧的算计。

结婚后,心慧跟云生与她的父母住在一起,心慧的婆婆竟然让心慧把她的工资交到家里,由她掌管,并要求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做过饭的心慧承担家务和做饭的义务。心慧的婆婆摆起了过去老派婆婆对待儿媳妇的那套办法来对付心慧。心慧的婆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儿子云生的“一厢情愿”才娶到心慧这样的儿媳妇儿,更不知道骨子里倔强的心慧、傲气的心慧,向来有着独立个性的心慧根本不会听从她的“旨意”。

心慧和云生的新婚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在云生母亲的参与和过多指责中变得摇摇欲坠,云生在心慧那里积攒的那点好已经消耗殆尽。加上新婚时,云生母亲的刻薄,给心慧的彩礼还赶不上心慧农村舅舅家的表妹,让心慧的亲戚也看不过去。

那时,心慧的姥爷还活着,心慧本身不太计较,心慧的姥爷可不干了,念了这么多书、这么有文化的外孙女竟然不敌农村丫头值钱,心慧姥爷实在想不通。年轻时在外面闯荡做生意的心慧姥爷见云生一家人对心慧的“怠慢”,就知道心慧的婚姻生活不会如意。

也许人的一生都要遭受这样、那样的“灾难”,只是承受的方式和方法不同而已。心慧发现自己累了。因为她所追求的是一场没有结果和没有希望的结局,而且在过程中也掺杂着许多带着泪水和带来悲哀的伤痕,心慧真的是累了。

心慧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永生永世的友情,更没有永生永世的爱情,人不能贪婪的太多,明知道不可能得到的,就必须学会放弃,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人只有在接触中才会发现各自的优点和缺点,面对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和失误,就不能过于苛求,因为那不是自己的。

心慧终于明白,不是自己,哪怕是名义上,还是情义上,还是道义上的,都不可以去争取,更不可以占为己有,发现自己错了,就要学会放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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