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琬看了若儿一眼,她开口,“你下去吧。”
“是。”若儿行了个礼,打开门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慕祚,她又福了福身,离开了房间。
殷素琬看着一身黑衣的慕祚,抿了口茶,温温地问道,“摄政王来找本宫作甚?”
慕祚目光深沉地看着殷素琬,说出的话却是戏谑的语调,“本王来找本王的夫人还需要理由吗?”
殷素琬一噎,确实不需要,可是她以为昨晚他没碰她,他们都是只打算维持面上的相安无事,在需要的时候和睦相处,私下里是不会有接触的。
“公主不会只打算来当个摆设吧?”慕祚仿佛一眼洞穿殷素琬的心思,闲闲地开口。
殷素琬眼眸睁大,略微惊讶地看向慕祚,他怎么猜到的?
虽然她不知道慕祚为什么要娶她,可是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还没有要对她和阿初动手的打算,至少没有要杀他们的打算。
如果要杀他们,那天她拿着遗诏冲上朝堂时他完全可以动手,就算她武功再高,带的将士再多,那时,他存心要反的话,她和阿初要赢或者说只是活下来的几率其实都很小。
既然他那天没动手,现在就更不可能动手,阿初已经坐上了龙椅,于他,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他想要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不想担千古骂名,所以表面上他和她一样想维持和睦。
可是为什么……
殷素琬定了定神,看着慕祚,转开话题,“所以摄政王到底来找本宫有什么事?”
慕祚唇角微扯了扯,在殷素琬的目光下走到她的床上趴下,才淡淡地开口,“本王的伤还没好,不知公主可否帮本王换个药?”
殷素琬嘴角无语地直抽,你直接躺在本宫床上,还来询问本宫的意见,认真的吗?
“摄政王府上没有府医吗?”殷素琬有些没好气地开口,到底是谁传摄政王冷漠无情的,真的是传言误人!这活脱脱一个无赖的模样!
慕祚挑眉看着殷素琬,“有。”然而在殷素琬准备反驳时,他又低低沉沉地开口,“但是他们动作太粗鲁了,没有公主温柔。”
这话要是让摄政王府的府医们听到定要直呼冤枉,说他们比不上一个常年舞刀弄剑的人会包扎伤口,真的是士可杀不可辱。
殷素琬心跳忽然慢了一拍,虽然明知慕祚在睁眼说瞎话,但从来没有人用温柔这个词形容过她。
慕祚看着殷素琬站在那,眸里明显有些呆滞,忽然不忍心继续调戏她,他无奈地开口,“本王受伤的事不希望别人知道,之前一直都是本王自己换药。”
殷素琬这才如梦初醒,是了,摄政王受伤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四方异动,只是他连他的心腹也没有告诉吗。
找她换药是因为那天她在现场,知道他受伤了,这伤还是为她而受的吧,都说摄政王算无遗策,他应该也看出来她目前不会杀他,甚至会保护他的安全吧。
所以他明面上对她那般,是想要利用她的名号,让那些想要刺杀他的人投鼠忌器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她低低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到一旁取了纱布和金疮药,走回床边解开慕祚的衣服。
当绑着的纱布被解开后,殷素琬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蓦然睁大了眼眸。
这伤怎么比那天更严重了?
伤口都流了脓,还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可是看上面余留的药粉,应该是经过好的处理的。
她那天给他上的是最好的金疮药,按理说,就算伤口没有结痂,也不会变严重啊。
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只要你用水往本王这伤口上一泼,不出三日,本王就会因伤重不治而死,世人只会知道是苏城的刺客刺杀了本王,而公主可以撇的干干净净。”慕祚忽然看向殷素琬,淡淡地开口。
殷素琬还在惊讶于慕祚的伤口,突然听到慕祚这么一番话,她冷声呵斥,“你在说什么呢!”
尾音带着不知名的怒气。
慕祚看到她过于激烈的反应,微微一怔,他眼睑垂了垂,遮住眼底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