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殷素琬想进去陪殷初,却被殷初拒绝了,太医鱼贯而入,给殷初疗伤,上好的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进宣芜殿,可殷初依然没有撑过第二天的半夜。
殷初见了很多从前的人,唯独不肯见殷素琬,殷素琬在门口守了一天半,只等来了殷初的死讯。
殷初的葬礼是以帝王之仪下葬,新朝还没有皇帝,可慕祚把持着朝政也无人敢造次。
直到殷初的葬礼结束,直到头七过去殷素琬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殷初最后不肯见她,而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再见过慕祚。
她不知道她现在对慕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守灵的这些天,抽丝剥茧,恍然才觉也许从一开始所有的所有都是慕祚下的一盘棋。
她知道慕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可她没想到这盘棋超乎她预料的大,甚至从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从南夏王,到北戎皇,再到琉王世子,步步谋划,还有他隐藏的武功。
她也真是傻,从地狱山出来她就该明白,哪里是什么能人异士救了他们,分明就是慕祚,她还傻乎乎地想断后让慕祚先走,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
只怕在他的心里一直都在看她的笑话吧。
亏她还一直那么担心他的安危。
她不觉得慕祚设计了这么一场局有什么错,天下大势,成王败寇,更何况她很早就知道慕祚决非池中物,也早就预料过有这么一天,她也相信慕祚虽然看起来冷冽无情却会是一个好皇帝。
她对大燕皇室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父皇于她并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即使先帝真的很宠爱她。更别说殷初说她并非皇室中人。
她之前誓死要守卫大燕,也不过是答应了母妃会帮她照顾好殷初。
她只是在难过,难过因为这一场场阴谋而死的人,难过她根本就没有完成母妃所托。
她想要见到慕祚,希望他给她一个解释,又不愿意见到慕祚。
殷素琬没有等来慕祚,反而先等来了程景修。
“修表哥。”殷素琬看着程景修的眸光有些复杂。
程景修笑了笑,他褪去了往日那副纨绔的模样,一本正经起来倒是让人觉得不习惯。
“琬表妹,你往后有什么打算?”程景修开口问道。
殷素琬扭头望向窗外广阔的天空,“我想离开这皇宫,去边疆,再也不回来。”
程景修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怪异,他默了默,“你觉得摄政王会让你离开吗。”
殷素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有机会离开的。”
“如果你能得到那最尊贵的位子,你也要离开吗?”程景修继续问道。
最尊贵的位子?
殷素琬一时间没明白,难道慕祚要迎娶她当皇后吗?
她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她之于慕祚就是一颗棋子,下棋的人怎么会爱上自己的棋子呢。
现在仔细想来慕祚根本就没有明确地答应过她,他问她想清楚了没有,却没有说过一句答应。
她曾经觉得只要她喜欢他就足够了,她可以不需要回应,可现在她发现她做不到,她其实没有那么勇敢,她累了,她倦了,她想离开了。
她抬头看向程景修,“修表哥,先帝他宠我,说是我长得像母妃,想要补偿,可讽刺的是我和母妃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口口声声他爱母妃,可连母妃的样子都忘记了。”
“这个皇宫怎么可能有真情呢。”最后殷素琬讽刺地扯起了嘴角。
殷素琬答非所问,程景修却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她误会了,可他不打算去解释最尊贵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殷素琬离开的心已经很明显了。
他忽然勾起唇痞痞地一笑,声音懒懒散散,“那就先祝琬表妹在外面玩的开心,只是逢年过节也别忘了给表哥我写几封信。”
殷素琬看到他这熟悉的样子,笑着像小时候那样推了他一把,“知道了,到时候遇上各地美酒都不会忘了给修表哥寄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