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贤英这家伙没有说要吃什么菜啊。
如果有他不喜欢吃的腌瓜的话,就给他放上一堆好了。
姚正风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将汗巾和木剑插回腰带上,向出入口走去。
但就在此时,令狐伤故意大声说道:
“哦,姚正风修剑士只打了原木,似乎完全不打算练习招式啊。”
司马台马上接话道:
“令狐伤大人,听说姚正风大人是出身于某个乡下的伐木工呢。也行他就只学会了对付原木的技巧啊。”
“真是令人吃惊。既然如此,那作为在同一个宿舍练习的人,我们是不是该教他个一招半式呢?”
“哦哦,令狐伤大人真是宽宏大量,不愧是爵士的楷模!”
听着他们这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的对话,姚正风拼命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准备无视他们直接离开。
但是随后司马台直接对他说的话,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如何呢,姚正风大人。就接受令狐伤大人的美意,让他指导你一下如何?这样的机会可没有第二次了哦。”
被他这么一说,姚正风也不好视而不见地直接离开,故意无视他人对你说的话是很明显的无礼行为。
虽然上级修剑士所拥有的惩罚权仅限于初等练士和高等练士,同为修剑士的令狐伤无法对姚正风做出任何惩罚,但他也很有可能跑去学院管理部告状。
因此姚正风本打算说一句“不劳费心”后直接离开,但此时却稍微改变了一下想法。
搞不好这是一次机会。
令狐伤和司马台是上级修剑士的首席和次席,也就是学院的学生中第一与第二强的剑士。
李贤英偶尔也会说“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因此姚正风完全没有低估他们的想法。
但同时,对令狐伤他们那“以自尊心为源头的强大”,姚正风始终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以自己的地位为傲,藐视那些家族爵士等级比自己低的学生,对他们加以嘲笑……可以认为,他们的本性,让剑变得更加有力。
但如果承认这一点的话,会让姚正风觉得在小时候,双亲、教会的叶丽萍修女、巫云龙村长以及青梅竹马的巫倩雪教导自己的“须敬爱他人”的思想。
即使被投以如此轻蔑的视线,姚正风依然没有忘记对令狐伤他们表达最低限度的敬意,不过“爱”是不可能了。
如果这样的态度满足了令狐伤他们的自尊心,让他们的剑变得更加有力的话,会让姚正风觉得非常空虚。
但即使如此,他也完全没打算模仿这两人,选择一种以侮他人为乐的人生。
但是,在下个月的测定比赛到来之前,他想知道一个答案,自尊心所衍生出来的强大,究竟能够达到什么地步。
现在他们自己提出说要指导一下自己,也许正是一个好机会。
这样的想法迅速在姚正风的脑内成型,再加上“感觉李贤英那家伙也会这么想”的补充,让姚正风终于开口说道:
“的确,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了。那我就不辜负您的好意,请您指教一番吧。”
令狐伤和司马台的眉毛同时往上抬起,似乎对姚正风的反应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们的嘴角又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首先是司马台大大地张开双手,以尖利的声音大声说道:
“哈哈,当然可以了!那么就赶快来展示一下你的招式吧。嗯,先从简单的开始吧,先是’多情自古伤离别’……”
“不,司马台大人。”
姚正风轻轻举起右手,慎重地选择着用词说道:
“既然机会难得,那么比起点评招式,我更希望身为次席的司马台大人能以您高贵的剑来对我的身体做出直接的指导。”
“你说什么?”
嘲笑的表情从司马台的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试探姚正风意图的怀疑与猛兽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残忍。
“你说……直接的指导?也就是说……你想被我的剑教训一下是吗,姚正风修剑士?”
“当然,我是希望您能点到为止。但既然是我希望能够接受您的教导,在做过多的奢求就反而显得我失礼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是说采用一击决胜制也无妨了?”
被梳得服服帖帖的灰色头发,似乎已经有一丝翘起。
他那原本就很细的双眼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从中射出了凶恶的视线。
看来对于施虐的期待,已经压过了对姚正风那可疑言行的警觉。
“既然我是次席修剑士,同时还是生于四等爵家之人,有人诚心请教,那么我也不能拒绝了。很好,就让姚正风修剑士见识一下我的剑技吧。”
说完他就以夸张的动作拔出了插在腰带上的木剑。
材料和姚正风的那把一样是白金橡木,但是剑刃的侧目刻着一些精致的花纹。
站在他旁边的令狐伤本想对司马台说些什么,但很快由改变了想法闭上了嘴。
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三大步,在司马台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在得到老大的承认之后,司马台的气势更足,他举起剑指向还低垂着双手站立着的姚正风大喊道:
“我来了!让你亲身感受一下……高阶君子堂流的精髓吧!”
他的双腿前后分开,单以右手持剑,像是要把剑放到肩上似的举起。
这个架势是君子堂中绝技阴阳大悲赋的“举杯消愁愁更愁”。
之所以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使用以高威力著称的高阶君子堂流“十年生死两茫茫”,并非是为了姚正风的安全着想,想必只是他不愿展示出来而已。
即使如此,举杯消愁愁更愁也绝非可以轻视的招式。
虽然用的是没有刃的木剑,但直接击中头部的话也会导致昏迷。
当然无故致人受伤是严重违反禁忌法则的行为,但是双方都自愿的比试之中,只打中一击的话是可以允许的。
显然,司马台从来没打算要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