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来娶你,万山无阻。”
——第一卷《重逢》——
叶妆回望乐国的王宫,猛地腾升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空,那是一场祭奠,祭奠一个王国的灭亡。
白衣白裙,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用指腹轻轻抹去唇畔的血,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拖着受伤的腿缓缓向前走。铁链断了,拖在地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她的脚踝上,镣铐沾满血。
费力推开宫门,她的动作陡然一滞,目光幽暗。
宫门外,身披铁甲的战士刀剑指她,还有一只巨大的异兽张着血盆大口,半人高的眼瞳里充斥戾气。
她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后轻轻靠在门边,目光穿过人群望向那个白衣男子。
“三哥。”她淡声叫了一声,“你这是何意?”
白衣男子走上前来,战士恭敬地避让,异兽也俯首。温润如玉的青年眉梢间带着一丝无奈:“小妹,这个孩子你不能带走。”
“为何?”她微微扶住门框,腿脚不便还抱着孩子让她站立异常吃力,只是脸上依旧冷淡。
三哥叹息:“她是乐国公主,应处死。”
“她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她祖先干的事情,她父辈做的事,与她无关。”她抱紧孩子。
“这是规矩。”三哥说,“但凡王室,一个不留,以祭奠我乌赫族祖先。乐国是我们消灭的第一个国家,规矩不能坏。”
她沉沉地看着他,静默良久,问道:“三哥,你真是这么认为的么?”
三哥沉默了。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远处的冷宫:“三哥,这孩子的母亲,曾对我有大恩。就在刚刚,她产下这个孩子,亲手交到我手上求我保这孩子一命。三哥,她尸骨未寒。”
三哥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
她费力地往前一步,声音带了一丝恳求:“三哥,我用性命担保会保护这个孩子。你放过这孩子,就当放我一条生路。”
“小妹……”三哥还要说什么。
叶妆却猛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
“小妹。”三哥连忙上前扶她。
她却低声道:“三哥,我被囚禁一年,若没有孩子的母亲庇护,早就死在了这王宫里。小妹知道自己离开族人,不该奢求哥哥们保护,但是三哥,若是你念着血脉亲情……放过这孩子……”
“你先起来。”三哥万分无奈。
“老三!”一声惊雷炸开,只见一人策马而来,滚下马鞍,大步走来,扶起叶妆,怒目三哥。
“二哥?”三哥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我要是不在这,你是不是要逼死小妹!”二哥长相里带着武将的凶狠霸道,声音如洪雷。
“我没有。”三哥无奈,“我只是让她留下这个孩子而已。”
“这孩子怎么了?”二哥睁圆了眼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哎呦!好俊俏的女娃娃。”
刚生下的孩子大都皱巴巴的,这孩子却因为在母亲肚子里多呆了半个月,而圆润可爱。这个孩子看到二哥,居然不怕,反而笑了,伸着小圆手,好像要抱。
二哥居然有些窘迫:“哎,她好像蛮喜欢我的……小妹,这是谁的孩子?”
三哥刚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