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勐原被关在思过台的外城司,待东扶皇帝回诏后,再行处置。却不料,惨伤昏死在屋内。双腿骨折碎裂,脸部被刺“淫”字羞辱。最遭的,是下体被阉割,再不能行人事,可谓全然已成废人!
因他是被秘密关押,不便由其他人等送饭。若不是凤无玄奉旨前来,恐怕要等他伤重死亡,才能叫人知晓。
“大皇子,纵然我六皇弟做了错事,处置也当由我东扶下手。不知这般羞辱于人,是何道理?”
子桑梁看着面目全非的弟弟,简直不忍直视。纵是忍性极好,此刻也是面色铁青,浑身被火焰所包围。
思过台是栖凤国的冷宫兼皇室天牢,设有皇帝凤子瞻亲布的结界,除了凤家的人,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杀了子桑勐!况且,还是此种手法,必定是知晓昨日那苟且之事的人授意所为。
偏偏,当时已处置得所剩无几,数来数去,不过了了几人。
“梁太子稍安勿躁,我父皇此刻未到,是因母后苏醒,十五年了,身子极弱,出不得差错。”
瞧着子桑梁的神情,凤无玄知道,他必定是怀疑了父皇。也不好就事情本身做结论,拱手安抚子桑梁的情绪。
“且先让洛王殿下查看伤情,待六皇子醒来,定知真相。”
“醒来?”子桑梁暼着刚进门的澜熙洛,并不放在眼里,“不劳洛王出手,勐儿醒来,知道遭了这番对待,怕是也无甚存活之心。”
这话,澜熙洛就不爱听了。也没理会这长得男女不分的太子,径自走向子桑勐。沉香说的没错,医者父母心,先救人再说。
“梁太子此言差矣,救不救,是现在你身为兄长的责任,活不活,则应待他保命醒来后,自行抉择。莫不然,梁太子并不想查明事发真相?”
“胡言乱语,区区一个庶王,竟也教训起本太子。”子桑梁素来不喜这个所谓汶阳宗宗主的首徒,却也不好出手阻止。
岂料,这话惹得凤无玄也极不高兴。
“本王也是非母后嫡出,不知可有资格劝解太子先静气,容后再议?”
狭长的丹凤眯起,子桑梁懒得再和这俩表兄弟说话。此事,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沉香殿里,陌幽堂终于慢慢醒了过来。看着坐在身旁,背对他专注翻书的沉香,不知是忘了伤痛,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从身后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沉香一跳,想回头,却被死死的固定住。
“你身子还弱得很,要不要再睡会儿?”
低头瞧见他依旧白得异常的手,沉香忍下火气,没跟他计较。
陌幽堂的身子,却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便是他惯有的邪肆笑声。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睡觉。”
话语中,有苦涩,有无奈,也有恨意。离了沉香,他哪里还能入睡。
“开什么玩笑,”沉香没信,说第一次睡好还差不多,他也二十岁的人了,从来没睡觉,哪是人。
陌幽堂也不解释,拿走她的书,牵过她被咬伤的手,看着,发了许久的呆。
“已经不疼了!”
沉香想抽回来,以为他是内疚,却被他握着放到脸颊边。她的鲜血,竟然才是他的解药!如果将她留在身边,迟早他会控制不住,把她吸干的。
这世上,如果连沉香都没了。他便是解了蛊毒,又有什么意义。
“沉香,怎么办,我忽然不想娶你了!”
“啊?”
没料到他会说这个,沉香有点儿吃惊。回过神来,竟然不是很高兴。她是物品么,他说要就死活都要,说不要就突然又不要了!
想了想,不爽地撵起了人:“随你便吧,但退婚时,请说好听点,免得害我又被天下笑话从此嫁不出去。你的蛊毒我也没办法,醒了就赶紧走吧,赶紧去治治,看着很惨。”
“谁告诉你我中了蛊毒?”
陌幽堂刚刚还布满忧伤的双眸,一下子变得幽暗恐怖。
“澜~”张口,沉香觉得提起澜熙熙洛不妥,赶紧转弯改了口,“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么,你当时不像走火入魔又不像生病,我没辙,去了藏书阁,你瞧,正好找到这个。”
说罢,空闲的那只手,又拿起了书。
《施蛊录》。说来也是巧,她之前翻查各国史书时,恰好看到堃塔国系列中,有这本,好奇带回来。今天澜熙洛提到,才想起。
“你吸了我的血,身体开始恢复。你中的蛊,可以用我的血解是吗?”
一语中的,陌幽堂被震惊所影响,半晌才摇头否认。起身,便要下榻离开。
知道一定是被说准了,沉香有些难过:“是你家人施的对不对?如果你不说,我没办法帮你。”
“不必你多事。”面无表情,陌幽堂突然发了火,“凤沉香,老老实实当你的废材公主。”
晃晃悠悠,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沉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