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从金卓口中得知,妖族人乃是灵州大陆各国的大忌,因其性本穷凶极恶,比魔族的危险性还强。
按理,十五年前,应当已是全数被坤山前任掌门毓灵上仙,绞杀并封印尧湖之底,没有一只逃脱在外才是。
可现在,摩言这妖女,非但一直留在人世,还做了一国国师,握有高权,甚至一直隐匿在众高手的火眼金睛之下不被察觉。
既然能相隔千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用“融魂”利用菀充媛,想来在其他地方难保也会有菀充媛第二、第三**纵……
都不知那提升一人实力就需损害千条的人命,摩言是如何取走并掩人耳目的。
且看她在后山山谷之中,要杀沉香时的眼神、举动,口口声声喊凤未央贱人,保不齐有什么深仇大恨。
沉香是决定找个时机将摩言的事,如实告知皇帝皇后的。即便那妖女日后有什么阴谋诡计,做好防范总是好的。
现在,皇帝下了旨,三日之后凤瑶便要嫁人,沉香便有些说不出口了。母妃被关,怕是再无出头之日,凤瑶远嫁他国小王,别说感情,连是福是祸都不知。素来,她都是讨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太封建、太落后、太不人道。
平民百姓,还有可能真正像前世那些爷爷奶奶辈们一般,婚前即便不相知,婚后也会长相守。哪怕没有爱情,日子久了相敬如宾为了亲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过完一辈子。大户、官家就难了,稍不满意就打着个继承香火名号纳妾续娶,哪来多少真情。更遑论皇家!
最无情,向来都是这帝王家。
看来,父皇怕是早就与东扶国相协定下了婚期。为了不让这场婚事受影响,也或者是还念着一丝父女情意,不想凤瑶因有一个暗杀嫡公主罪名的母妃,嫁过去后受欺负冷遇,才仅仅是将菀充媛关进思过台轻罚。
这时候,沉香倒多少希望凤子瞻是出于后者考虑的,那么凤瑶嫁过去,他是愿意做好坚硬的娘家后盾,日子不至于太难。
还想着心软饶别人,结果皇帝这边,不饶她了。
“将她收押天牢。”三人被带下后,凤子瞻突然转向沉香,冷漠地瞥了一眼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晴婉。
伤重尚且昏迷,要是再此时丢进天牢,不受刑罚,晴婉也必死无疑。沉香一听急了,忙跪地求情:“求父皇开恩。晴婉的伤势,应是人为所致,而后被抛入禁地的,并非擅闯。求父皇……”
“沉香,你自身难保,还替下人求情。罚你一百大板,加抄宫规一百遍,可服?”
眯眼,凤子瞻从方才就在好奇。沉香竟然毫发无损,就带回了禁地边的人,这简直比擅闯,还要触及他的逆鳞!若不让她长长记性,下次,是不是就直接进了禁地去?
心里咯噔一下,沉香咬咬牙,挺直了身板:“儿臣管教下人不严,理当受罚,但晴婉她重伤在身,尚不知缘由……”
“加罚五十。”毫不留情地,凤子瞻再次加了料。
一百五十大板,对于沉香而言,可是会要命的刑罚。金卓听着干着急,还好凤无玄鼓起勇气,替她求了情。
“父皇,沉香的身体,断断是受不得这般惩处。”
“无需多言,朕不赐死,已是大恩。”
凤子瞻却皱眉打断了他的话,不再多看一眼沉香,拂袖而去。
有些人,终究是挡不住么?灵力尚未激发可以运用,便已经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捞人。实在是该打!
感激地朝着凤无玄,沉香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做无用功。磕头领了命。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辩解。
禁地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凤子瞻那般在意,那般不愿被人碰触。正好,这次就一道挖出来。只是可怜晴婉,要受些罪了。
傍晚,金卓将晴莲的尸身,带去火场化了。好好一个大姑娘,转眼便成了一盒子灰。
晴婉也被送到天牢里,沉香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慎刑司执杖的人,都铁面无私,个个下手重狠,打得沉香屁股都开了花。被送回寝殿时,疼得眼泪鼻涕一把流。趴在床榻上,她有股想疯的感觉。
金卓站在远远的地方,着急,却又不便上前。
“公主,是否告知太子爷此事?”
“别跟我提什么太子!”
沉香知道不该撒泼怪人家陌幽堂,可今天的事,让她愈发讨厌皇家。她实在不想将来自己的孩子,也有一大堆叫着别人母亲的兄弟姐妹,每天都活在尔虞我诈中!
都说父皇够痴情母后,可还不是对儿女都狠心至此,就是她这个挚爱之人所生的,也没什么特别。
晴婉心里若是没有四皇兄,就不会被袭击晕倒,给了旁人机会震伤。五级的高手,受了感情影响,实力再高有鬼用!
等伤势好些,她决定带着晴莲的骨灰出宫。找个宽阔美丽的地方,撒了!在自由自在的地方,随风散去,兴许来生,就能去个好人家,过点好日子。
前世的沉香,起码有个哥哥。哪怕陆其宣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小相识,彼此相依为命。他就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天冷怕她冻着、天热怕她捂着,宁愿自己不读书,也要打工挣钱供她上警校。
晴莲、晴婉和金卓,却除了她这个主子,什么人都没有。
偏偏,主子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