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覆层在空中一层层剥离,碎成黑色粒子钻回吴易手中,他赶紧捂住胸口,以防黑色粒子消失后手机掉下来。
刚刚他在裂谷发现灰黑色粉尘犹豫的时候就提前把手机的录像功能开启了,他这么做是在逼迫自己,让自己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开头了,那就做完吧。但是后来想到安夕,选择放弃探查,没想的是竟然遭遇上了怪物和来鹤的追击,并且十分幸运地将过程录了下来。
同时,吴易把手机里的录像输入了之前在森罗塔中发现的那个通讯器中,通过这种形式把手机里的录像文件带回地球。
吴易稳稳落到归墟大坑的边缘,身上无形的力量消失。鱼青一掌把他拍出归墟,借以惩罚之名救了他,这次欠下她一个大人情。
鱼青能被选中作为归墟的守门人,一人看守四重门,而且能随便一掌把自己从归墟一重拍到归墟坑外,还可以计算着力量不伤到自己,这等实力吴易很难想到能怎么还她人情,看样子只能下次再来一趟归墟,陪她多唠会嗑了。
他站起身,趁着蜉蝣诀的副作用还没上来,赶紧跑到车边坐进去,驾车快速离开归墟,赶往16区白老头的住处。
一是希望能寻求白老头的庇护,二是他觉得白老头同为界级怪物,可能对这件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想从它那里获取更多的有用信息。
一路飞驰,油门就没松开过。
经过漏洞,他的滞留期将会提前结束,他在黑夜中最多还能待上二十个小时,现在要做的就是抢时间了,等他回到地球将视频文件交给守夜人总部洗刷罪名之后,他的立场将会重新回归到地球一方。
那时候他终归是要为地球作战的,而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他知道的越多,于自己,于别人,于组织日后的作战都有好处。
回到白老头的住处附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刚下车就觉得腿一软,赶忙扣住车门这才没让自己跪下,然后扶着车身、墙壁一点一点挪动,这是蜉蝣诀的副作用。
经过透支强化,身体会变得极度虚弱,这样的设定很常见也很合理。刚刚强化带给吴易的充盈感也随之消失,这时候他再细细感应体内的情况,忽然失神,手一个没扶稳扑倒在地上。
前几天下过雨,脸上沾上了泥巴,显得有些狼狈。
“我突破……失败了?”
他明显感应到身体中的能量比使用蜉蝣诀之前更加强大了,但同时有一种拥挤感,就像是矿泉水瓶被填满了水,拧上盖子去用力挤压瓶身的感觉,这是桎梏的感觉。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已经触碰到自己的天花板了,他成了“间”。
这表明他以后的日子里就要止步于此了,无法在这方面再有半分进步,专心钻研剑境还有些许机会破境至“离”,那样实力还会进步,但是又能进步多少呢?
压住心中的失落,继续朝房屋爬去,等爬过逼仄的小巷进入被高楼包围的空地,他挤出点力气喊了一声白老头。
白老头闻声出来,见吴易像是一滩烂泥趴在地上,稍微加快步伐走过去,把他横抱起来,放到庭院中的摇椅上,问道:“怎么样?找到漏洞没?”
吴易眨了眨眼睛,表示肯定,他现在很累,觉得喘气都费力。
“那就行,你这实力能从那地活着回来就算不错。”白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进屋,给吴易泡了一杯扶桑茶喂进嘴里,“这茶爷又琢磨了一番,发现还是有点妙用的,比如让精神头好点之类的。”
吴易吃力地咽下嘴中的茶水,闭眼歇息片刻,再睁开眼的时候果真觉得好了许多,稍微挪了挪身子,把头摆正,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白老头打断:“你小子怎么有白头发了?还一堆堆的。”
说着,白老头从吴易脑袋上拔下一根黑白参半的头发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在归墟里面碰上了争夺战,走运得到了一个能力,使用后……”吴易将争夺战的事情给白老头大致描述了一下,将鱼青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白老头听见鱼青的名字后,目光闪了闪,似乎在追忆往事,沉默片刻,它说:“鱼青当年在我那个世界是她那一代的天骄,领军人物,打的一整个时代的年轻一辈都没话说。因为对与地球重叠,黑夜空间再次出现这事儿产生好奇,就贸然闯了进来,结果被锁在归墟里面了。”
吴易也有些吃惊,知道鱼青强,但也没想着强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些事情暂且没有时间去谈了,他接着询问正事:“您知道人类和怪物勾结的事情吗?”然后将归墟中面具与来鹤的事情也讲了一遍。
“嗯,知道一点。不过这件事情是它们这一代的事情,爷答应它们不掺和的,但是爷看你顺眼,那就告诉你一点吧,这是一个计划,叫‘狩猎’,日后会掀起大规模作战,就看你们守夜人挺不挺的过去了。”说到这,白老头便不愿再说了。
吴易点点头,身上恢复了些力气:“我可能今天滞留就要结束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白老头摆了摆手:“爷想干的事用不着道谢,等回头把你那个口癖改改,一口一个‘您’的,也不嫌恶心……”
听着白老头的说道,耳边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他慢慢昏睡过去,实在太累了。在归墟中没有时间概念,不清楚过了多久,出来后估计一下,大概也有十一二个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等现在放松下来,劳累才后知后觉。
……
冰冷的手在吴易脸上胡乱拍打,他被叫醒,撑着身子做起来,睁眼就看到白老头手上覆盖的冰霜正在慢慢退去。
见吴易醒来,白老头说道:“该回家了。”
吴易站起身,陪同白老头一起走出小巷,在大街上漫步行走,黑夜破开一道口子,天边透出一丝温柔的微光,慢慢的,太阳升起,将如墨的黑夜驱走,白老头站在吴易身边,随着退走的黑夜一同消失,只留下吴易站在晨曦之下。
这次在黑夜中总共滞留了六个月加十三天,现在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