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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生与死

蹇云游经常会思考一些奇怪的问题。

比如生死的关系。

他的思考带来的结论是生孕育着死,死是新生的开始的。

生是对于这一种状态的,死亡则是意味着这种状态改变,成为另一种状态就意味着当前状态的死亡。

因此,死亡并不是意味着一个生命立马失去一切生理特征。它可能是一种良好状态的恶化——因此中了蹇云游攻击的对手很难自愈,它们原本的良好的生命状态变成了衰败的生命状态,因此一点小伤也会成为大伤。

而这种“死亡”是否可以转换为消灭不良状态,然后变作良好状态呢?

蹇云游这样想着,就在黑色的死亡之海中割破了自己左手的大动脉。

喷涌而出的红色的鲜血染红了自己身边的水域,蹇云游没有像以往受伤那样合拢肌肉,而是将自身的死亡之力和身边的死亡之力调度过来,包裹住自己的伤口。

状态一下子恶化了。

他的手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枯骨。

我的思考不对么?蹇云游驱散了死亡之力,然后服用三品丹药生肌造肉丹,几乎化作枯骨的左手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不过蹇云游也显得非常虚弱。

这种虚弱状态!

虚弱就是对健康的死亡,如果用死亡之力充斥全身,那么是不是会激发出自己的潜力,重新恢复生机呢?

蹇云游想着就开始行动,他将整片死亡之海的死亡之力调度过来,把自己包裹在浓郁的死亡之力里面。

他的身体瞬间干枯,头发从亮眼的乌黑浓密变成枯槁的干黄稀疏。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被偷走了百年的寿元,几乎马上就要死亡了。

但是蹇云游却没有驱散死亡之力,而是加大力度。

在神座上注视着蹇云游的水之女神,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蹇云游停止呼吸了,只有丹田还在运转,只有心脏还在微弱的颤动,只有大脑还在维持着思考。

“我要死了么.......我要死了。这样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被发现自己的秘密,然后被至高无上的神灵降下神罚了......”蹇云游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似乎马上就要睡去。

此时,在蹇云游的魂宠空间里面的踏雪、翻天、霜雪万年都感受到了异常,他们原本宽广的“黑房间”在不断缩小,而且越来越不稳定,那扇共享视野的窗户也变成了一样的漆黑。

“云游!云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踏雪开始恐慌,不断地通过心灵频道呼唤蹇云游。

“是谁呢?”蹇云游似乎失去了记忆,就像是回到了生的起点,一切烦恼都没有了。

“是我!我是踏雪!你难道忘了承诺过要带我回到我的那个世界么?你难道忘了和我约定好的要周游世界、探索宇宙么?”

“我...忘了么....”

咚!

“我,忘了么?”

咚!

“我忘了什么?”

咚!咚!咚!

心脏在不断跳动,求生的本能在不屈地对抗着遍布蹇云游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死亡之力。

“我是蹇云游啊!我是要草翻黑暗女神的男人啊!”

蹇云游用嘶哑的声音怒吼!他的心脏发出金色的光芒,血液也变成了金色,然后运输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的丹田开始疯狂吸收能收取的所有死亡之力,然后在装满了黑色的液体后爆炸,爆炸后又重塑,然后将黑色的灵液不断压缩。他的灵魂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灵魂之力开始不断的涌入蹇云游的脑海。

金色、黑色、白色、透明的光芒在他身上不断闪烁,在这片黑色的海洋的中央形成了一个漩涡,他这一瞬似乎成为了一个黑洞。

在一边等待的素衣女子被这一幕惊呆了,当她想要上报给女神的时候,女神出现在她的身边。

如果说素衣女子是能用言语形容的美的极点,那么水之女神的美就是难以用文字描述的美——非要说,那她就是美的化身。

水之女神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宇宙的中心似乎一瞬间就确定了,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能够离开她,但是又无法直视她,于是只能谦卑的看着她裸露的双足。

蹇云游并不知道水之女神已经到了这片死亡之海的旁边。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撑爆了,他的身高和体型在不断的扩张——就像被吹大的气球,他的心脏几乎每秒跳动一万次,他的丹田几乎每秒运行数千个周天,他的灵魂正在一圈圈地膨胀。

当他在难以言说的痛苦中显得难以承受的时候,他的身体爆炸了。像是一颗原子弹,几乎将整个死亡之海掀翻。

水之女神抬起手,往下一压,几乎掀翻的死亡之海又恢复了平静。

“女神冕下,他死了么?”素衣女子问道。

“不,他成功了。他将成为下一个神明。”水之女神似乎在高兴,她那种美到无法言说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神明?”素衣女子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啊。神明,不弱于我的神明。”水之女神此刻似乎成为了预言之神,她的身上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素衣女子带有几分惊异,看向空无一物的死亡之海。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心跳。

咚...

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响,这片死亡之海似乎成为了一颗心脏,随着心跳声不断律动。心跳的频率越来越快,死亡之海近乎沸腾。

素衣女子似乎有谁在呼唤一个名字——姜云游!姜云游!

这是蹇云游的真正的名字,为了逃避黑暗女神,蹇云游把自己的姓氏更改了。

“当新神诞生的时候,山川湖泊会呼唤他的名字,天穹大海会呼唤他的名字,宇宙万物湖会呼唤他的名字。姜家的生死之道本来应该由他的父亲完善并升为神道,只是可惜他的父亲成为了黑暗女神的猎物。黑暗女神永远在害怕,害怕有人夺走她渴望得到而不敢得到的权柄。”水之女神似乎在叹息,“可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需要新的神明来对抗未知的威胁。我们需要真正勇敢的人,需要英雄来引领我们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

“他会是那个英雄么?”素衣女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如果他不是,那么就不会有另一个人是了。”

蹇云游在爆炸过后只剩下一个容纳灵魂大脑、一颗装着精血的心脏、一块孕育着道丹的丹田、一粒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眼珠。他的大脑此刻无比清明,没有了眼睛他反而将世界看的更清楚,水之力、血肉之力、灵魂之力、生死之力就这样赤裸裸地摆着他的“眼前”,它们被蹇云游刻印在他那刚刚形成的道丹之上,这些力量的符文刻印好了之后,一颗有着多种颜色的道丹形成了。这粒道丹开始不断地选装,旋转,最终慢慢停下来——从原来混沌的彩色变成了不起眼的灰色。蹇云游的心脏在他领悟了血肉之力后变得更加强大,蹇云游的灵魂在他领悟了灵魂之力后变得更加精纯,灵魂命令心脏跳动——它的跳动引起了整片死亡之海的共鸣。

水之女神补充了死亡之海中的各种力量,而这些力量又被蹇云游的心脏吸收过去,然后蕴含着这四种力量的血液开始从心脏流出,它们先是连接了大脑、眼珠和丹田,然后开始重构肉身。蹇云游原本的肉身也被分解为最基本的细胞,然后加入到他身体的重组工程中。

这个过程是奇妙的,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这个过程是痛苦的。

当蹇云游在恍惚中仿佛度过了万年之后,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手指,然后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睛。他轻轻的活动着手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漂浮在死亡之海上,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存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不需要言语,他马上就知道对方是水之女神。

她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蹇云游就感到自己在直视一个世界。无法言说的压力让他感到窒息,但是女神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他无法移开双眼。

蹇云游感到自己的血液不可遏制的往一个地方流去。

“放肆!”素衣女子怒吼道。

“你应该休息一下。”水之女神却并不生气,她点了点蹇云游的额头,给他制造了一件舒适的法衣,包裹住蹇云游几乎完美的肉身。而听到女神的话,蹇云游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真是个好孩子。”她凝聚出一张由水组成的床,然后将蹇云游放在床上,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蹇云游的额头,“真像年轻时候的小凯。”

小凯是水之女神的独子,水之国的第二位皇帝慕容凯。

睡梦中,蹇云游似乎回到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地方,暖洋洋的水包裹着他,他无时无刻不通过一根管道感受到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柔。

这个梦做了很久,直到他在梦中睡着。

然后他睁开了双眼。

“醒了?”还是那个熟悉的素衣女子,“你的那四只妖宠都晋升到领主级了,你可以离开了。”

蹇云游看着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白月,金宝,小青,小金,发现它们无论是外观还是气息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白月更是进化出了人形,成了有着蓬松的狼尾和尖尖的狼耳的兽娘(根据妖宠的智慧的不同,有的妖宠领主级就能进化出人形态,而有的妖宠要王级,有一些非常愚笨的甚至要到圣域级才能化人),她穿着和素衣女子一样的衣服,却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好的。我这就跟你走。”

“对了,如果你想要找一个有着大量灵魂的地方提升你的龙魂,可以去这个地方。”素衣女子递给蹇云游一块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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