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十五号,我专门挑了这个时间去悦华楼。我是中午去的,点了几个小菜就开始吃起来。那天我有意识地慢慢吃,中午饭点过后,几乎所有的食客都走完了,我还在那边吃。”
“然后,我就被几个壮汉赶了出来。出了悦华楼以后,我就去了悦华楼对面的茶楼,找了个在二楼的位置坐下。”
“当客人都走了以后,所有的店小二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再然后,出来的是厨师、伙夫、账房先生、洗碗工。在最后,悦华楼连妓女都一个没留,全出来了。”
“这样一来,我估摸着整个悦华楼里,除了袁颉和他的几个亲信管家,以及打手,怕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一个人从悦华楼里走了出来。可惜的是,从当时我坐的位置看,看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是从他的装扮看,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不是厨师、伙夫、账房先生、洗碗工。他是个男的,当然也不是妓女。”
“他不是被赶出来的,如果他是被赶出来的,出来的时候,他身后肯定还会跟着几个打手。可是他的身后没有。”
“下午的时候,悦华楼门前的路上行人并不多。刚才出去的人是在路上行人最少的时间,回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辆运货用的手推车。车上的货物都被油布遮住了,推车的人清一色,全是健壮的男子。可想而知,车上运的货物绝不简单。”
“我本来想潜进去一看究竟的,但袁颉的打手守得严实,啥也没看着。还差点被人发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连小命都没了。”
“这次碰壁以后,我不甘心啊!但我身份低位,午饭吃得慢还是会被赶出来。然后我就想,如果我找一个身份高的人和我一起来,那是不是就不会被赶出来了。然后……”
“然后你就找到了我?”顾骋远问。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里正没由头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话!”顾骋远毫无犹豫地回答。
“其实本来我没打算找你。你新上任不久,根基薄弱,没多少人把你这县令当回事。运气不好,得罪人了的话,还会有性命之忧。我找你来,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还是被人家赶出来。”
“但谁能想的到您会掺和镇南镖局的事。宋二爷的事一出,闹得全城沸沸扬扬。这下,谁还不知道顾县令您哪?巧的是,你让我去县衙领钱,还被你阴差阳错地给抓回来了。更巧的是,你口中还提到了袁颉和他的悦华楼。”
“我本来还愁着找不到合适的人陪我去悦华楼继续查,你正好符合我的标准。最重要的是,是你自己提出来说要去悦华楼的。我只是顺势而为,跟着你们一起来了而已。”
“我本来以为和你一起来,就不会被赶出去了,然后我就能找出上次那个我看见的人了。没想到,会落到现在这样一个处境。”
顾骋远点点头,表情木然,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你会武功吗?”顾骋远问。
“不会。”里正表现得倒也实诚。
“不会武功,那就在这个房间里安心呆着!师爷,你也不会武功,也别出去了。师爷,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晚上还帮我缝衣服,乘着这次机会,好好睡一觉吧。”
“不是……这……”里正有点不情愿。
夏师爷拉住里正,安慰道:“算了,别去了!既然你不会武功。就别去添乱了。”
“行吧……”里正勉强答应了。
“晋捕头,我们走吧。”
顾骋远把门推开了一个小口,顾骋远和晋松一起通过这个小口溜了出去,随即又把房门关上了。
此时的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手提车上的货物已经卸完了,手推车都被推走了,而货物堆在大堂中间。
“有人来了!”顾骋远小声地提醒道。
顾骋远和晋松各自找了一个柱子,蹲下来,蜷缩着身子。同时,探出半个头,观察下面的情况。
十几个壮汉,每人都拿着扁担,一人挑两箩筐的货。
等最后一个人挑上货物,走了以后,顾骋远轻声说道:“我们跟上去!”
走到楼梯口,顾骋远刚想下楼,晋松一把拉住他,说:“别下楼!沿着二楼的走廊走。”
走廊每过一段距离就安插了一根柱子,这些原本支起整个楼房的柱子,这个时候,成了顾骋远和晋松最好的掩体。
二楼的走廊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顾骋远问道:“晋捕头,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