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您醒了?”夏师爷等在一边,万分焦急。
顾骋远睁开双眼,“师爷,我这是在哪啊?”
“大人,您忘了?您在县学呢!刚才您晕过去了!幸亏程晓程公子医术精湛,把您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夏师爷转过头看了窗外,确定四周无人后才说道:“大人,您不觉得程公子是位女子吗?”
夏师爷第一眼看到程晓就已经感觉到了,不过当时还不很确定。
女子在这个社会是不允许去学堂上学的,所以这事不能乱说。
后面的时间里,夏师爷认真地观察过“他”,更加确定“他”是“她”。
即使这样,夏师爷还是没说。他怕得罪人,也怕因此会牵扯到顾骋远。这个时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如今,程晓又救了顾骋远,那这事就更不能随意乱说了。
“姑娘?有点意思。”
顾骋远看了看窗外当空的红日,“师爷,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大人,我扶您。”
夏师爷搀扶着顾骋远一步一步慢慢走。
看着县学的风景,顾骋远说:“我人都晕过去了,县学的管事,都不来看我一次,看来我这县令当得可真不怎么样啊!”
旁边的夏师爷只是默默地听着,不说话。
“咦!饭点了,县学里怎么反倒安静下来了?像没有了人一样?”顾骋远很疑惑。
“大人,您大概不知道吧!县学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他们看不上厨房的饭,都去外面的饭店吃了!”
“都是一帮混孩子。”顾骋远有点无奈。
“师爷,今天回去以后,下一道命令。今后,所有县学的学生都必须吃县学的饭菜。”
吃不起苦的孩子未来能扛事吗?
“这……”夏师爷十分犹豫。
这下又要得罪不少人。
“下发的命令,还要我亲自写吗?”顾骋远不怒自威。
“是是是!老奴回去就办!回去就办!”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厨房。
所谓的厨房,只是一间小屋子。当顾骋远和夏师爷到厨房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门外了。
这个人是……
梁欣晨!
只见梁欣晨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厨房的门,走了进去。
“有饭吗?”顾骋远二人走进厨房。
梁欣晨马上转过身,看到眼前的二人竟有几分惊讶。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哪有什么饭哪?全靠自己烧。”梁欣晨看着顾骋远和夏师爷两人无奈地说。
“大人,您别动。烧饭的事,由老奴来办吧。”
说完,夏师爷把顾骋远扶到一个灶头前面。这里有一个凳子。
夏师爷服侍顾骋远坐下后,自己和梁欣晨一起忙活起来。
顾骋远对梁欣晨的出现,不感到奇怪。
县学里难免有一个苦命的孩子,这个时候不便提他的身世。问了,会挫败他的信心,让他尴尬。所以不提也罢,多说无益。
顾骋远看着忙活着的夏师爷和梁欣晨二人,又习惯性地观察着四周。
我怎么感觉这个厨房那么奇怪呢?
是哪里不对劲呢?
顾骋远又看了看夏师爷和梁欣晨二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多久,夏师爷把米淘好了,“师爷,你把米下锅里,我正好坐在灶头前面,烧火的事情我来干!”
顾骋远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柴火。
“嗯!真香!欣晨今天吃什么?”晋松来了。
“夏师爷也在啊!今天真热闹。”
晋松又走了几步,看到了顾骋远,“张捕头这么快就醒了!”
没过多久,程晓也到了。
当程晓看到顾骋远的时候,有点惊讶,也有点生气。
“救活你不是让你来烧火的,一边去,我来!”
顾骋远平静地看着这个略显阴柔的“男子”,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衣,衣袖上带着几点红色,这想必是救自己时不小心沾上的。
听到程晓说话,顾骋远默默点了点头,艰难地站起身来。
突然,顾骋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厨房的烟囱和程晓衣服的颜色一样,都是白色。这不现实啊!
顾骋远再看了看灶头里的柴火,没有冒黑烟。
“咦!厨房的烟囱怎么是白色的?烧饭的时候没有黑烟吗?”顾骋远无意间说了一句。
“张捕头可能平日里只顾着办案,没有注意过我们奉贤县的特产。刚才您用的柴是无烟木的枝条,无烟木只生长于县城城南。无烟木坚实,常用作建筑材料,县学大大小小的楼房都是用无烟木造的。而枝条因为无烟,通常被用作优质木柴。”梁欣晨回答了顾骋远的疑问。
这时,顾骋远突然想到卢桦,那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顾骋远又想起了卢桦口鼻中的烟灰。如果是一般木材,燃烧过后,产生烟灰,被卢桦吸入后致死是合理的。
但这里不一样!无烟木烧完后无烟,那么卢桦口鼻中的烟灰,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被人预先放进去的。
也就是说杀手杀了卢桦以后,再引燃了墨阁。
那这卢桦口鼻中的烟灰是怎么来的。
这或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一个正常的杀手随身带着一包烟灰是不现实的。但就算如此,烟灰的来源可以有很多,用火折子现烧都行。
那这烟灰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