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端日倒在大床上,整个人都懵了。
“起来,自己上药。”
华景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可声音依旧冷冷清清。虽然很好听,可不带半点情绪。
蔡端日连忙撑起自己的身体,接过对方手里的药箱,旁若无人的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了玉笋般的小腿和红肿的膝盖。
蔡端日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抹药,华景年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看书。
抹好药,蔡端日放下裙子,扶着床慢慢地站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华景年。
华景年一动不动,依旧坐在塌上静静地看书。
蔡端日站了一会儿,回想起府中嬷嬷说的话,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软塌旁,一脸视死如归的开口了:
“郎君,该安寝了。让奴,让奴……”
后面的话,蔡端日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不得已而为妾,但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般。
“太小了。”华景年突然开口。
蔡端日愣住了。
“我二十三岁方得一子,如今也已十岁。”
潜台词就是,如果我生子但凡正常点,恐怕如今孩子都比你大了。你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晚辈。
说罢,华景年转身欲离开房间。
“等等!”蔡端日突然开口,华景年停下,转身看她。
“不知华枢密使当初许我三愿,是否作数?”
华景年这时方认真看了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妾室。
不同于二月二那天一袭红衣的娇憨妩媚,也不同于三月三那天衣裳凌乱的狼狈不堪,今天的她倒是有几分世家女子的端庄大气。
“不违背天道人伦即可。”华景年沉默了一下,到底是答应了。
“那不知郎君是怎么看我的?”蔡端日没有像一般闺阁女子那般扭扭捏捏,落落大方道。
“貌宜为美妾,实可为人妻。”华景年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那如果我,没有了这美貌呢?”蔡端日摸了摸自己被纱布包起来的额头,苦笑一声,“我知道,郎君对公主一片真心……”
一道凌厉的目光如刀子般扫了过来。
蔡端日也不惧,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一个摆脱命运的机会:
“虽然郎君你伪装的很好,可二月二那天,您的一举一动都出卖了您。”
“我知道,您或许可能会想杀了我,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保守秘密。可我也知道,您不会,也不能杀我。”
“我所求不多,只想用这个秘密,换我下半生的琴瑟和鸣。”
“毕竟华氏家主一诺千金,这三诺,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用了。”
“是个聪明人。”华景年难得夸赞一声。
“多谢郎君夸奖。”蔡端日没有丝毫羞愧,很开心的接受了华景年的夸奖。
“如你所愿。”
“三年,三年时间,你不能出现在京城众人眼前。三年后,我送你去江南。”
华景年甩甩衣袖,离开了房间。
华景年离开院落后,蔡端日的陪嫁婢女水琴方进来,替蔡端日卸妆更衣。
蔡端日是妾,上头主母又是大权在握的公主,为了不碍公主的眼,蔡家给蔡端日的陪嫁多是银票地契,和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鬟水琴罢了。
“主子,今晚……”水琴很有眼色,知道不能叫蔡端日姑娘了,可叫姨娘什么的又太过扎心,所以含糊不清的称呼道。
“我才十三,身体要紧。”蔡端日知道水琴的意思,于是安慰道。
“奴知道了,郎君是关心主子。”水琴瞬间高兴起来。
一番洗漱后,蔡端日终于躺在了床上。
床很软,因为没有人撒帐,所以床上也没有红枣、花生一类的东西,倒也很是舒坦。
不一会儿,蔡端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解决了一件烦心事,嗯,今天又是令人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