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娇刚走到垂花门,便听到了一阵悠扬缠绵的琴曲。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华锦娇念道,疑惑地问守门的婆子,“这是谁在弹琴?难道是大嫂?”
惠国大长公主善音律,天下皆知。
“公主今天并未来府中。”婆子并未多言。
“难道哥哥终于开窍找了个美人?”华锦娇好奇地问道。
婆子默了默,打开门,直接让华锦娇进去了。
这个点华景年一般都在书房办公,于是华锦娇便直奔书房,结果,书房里却没有人。
“在哪呢?”华锦娇念叨道,敲了敲脑袋,“古有踏雪寻梅,闻梅香而寻梅。今天我也风雅一回,对月寻兄,听琴音而寻人。”
于是华锦娇干脆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琴音的方向。
华锦娇的天赋不错,于是很顺利的成功找到了华景年。
华景年一袭白衣坐在墙边,双手抚琴,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皎洁的月光照在身上,宛若神人。
即使是可以说与华景年朝夕相对的华锦娇,此时也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眼前的这一幕。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公主府中。
此时,萧锦瑟也是一袭月白月华裙,静静地站在墙下。风轻轻地吹起裙摆,在月华的笼罩下,飘飘若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萧锦瑟静静地听着,心头思绪万千。过去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琴声渺渺,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萧锦瑟笑了,和着琴声,在月下舞了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终,华锦娇发现自己也跟着哭了。抹了抹眼泪,华锦娇出声打断了华景年:“哥哥,你在想嫂子吗?还是为了给皇室一个交代?”
华景年还欲再弹,闻言静了一下:“你说呢?”
华锦娇闻言,笑道:“哥哥,我也想弹琴了!”
华锦娇走到了华景年身旁跪坐下,抢过琴,弹了一曲《月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公主府中的萧锦瑟听了个全,笑了笑,到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
“年轻真好啊!”萧锦瑟在心中感慨,“当初的自己,也和锦娇那小丫头一样……,如今……”
萧锦瑟转身回了房。
华府和公主府中,凤求凰的琴音一夜未停。
华锦娇醒来时,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被乐声吵醒的。
这曲子她听了一晚上了,很是熟悉:“嬷嬷,怎么回事?哥哥还没睡吗?”
华锦娇都有些佩服自己兄长了。作戏作的这么好,连知道原委的自己差点都信了,更何况是公主。
第二日,辰时。
华锦娇是被《凤求凰》的音乐声吵醒的。
“嬷嬷,这在是什么时候了?”华锦娇睡眼朦胧的问道。
“姑娘,已经辰时了。”王嬷嬷温柔地为华锦娇披上衣服,“郎君和公主被蒋太后传进宫了。”
华锦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嬷嬷,是谁在外面奏乐?”华锦娇想起来什么,问道。
“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孙子,蒋衙内。”王嬷嬷叹气道,“说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要迎娶姑娘呢!”
“嬷嬷快帮我梳妆,”华锦娇气愤道,“蒋树铭他是脑子坏了?华家和蒋家都是功高盖主,我嫁给谁都不可能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