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山上的竹子好吃吗?”
“皇上~那条河里的鱼比这边的好吃吗?”
“皇上~拿炭火烧的红薯跟拿火石捂的味儿一样吗?”
“皇上~我想吃烤乳鸽~”
人家都是红颜祸水,白雾可倒好,祸御膳房殃厨子。
这位姑奶奶,两条腿儿的不吃人,四条腿儿的没吃过凳子,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
自打她来,皇宫里都没剩菜了。
最开始皇上本来是想跟她一块儿吃饭,后来发现实在是吃不过她啊,不过看她吃饭就能有食欲,半只扒鸡就能吃饱的皇上,现在还能再续两碗干饭一盆汤。
年轻的皇上低头捏着自己肚子上的肉肉,很疑惑:“爱妃啊,怎么你干吃不胖呢?”
白雾啃着鸡腿,愣住了:“可能是……体质问题。”
嗦了完骨头,白姑娘还问呢:“到饭点儿了吗?”
人家忙着宫斗,她见天儿琢磨吃,弄得那几个憋着撸胳膊挽袖子扇耳光薅头发的妃子也不折腾了,也玩儿命享受,哪天了胃口不好,还非得跟她攒桌,说是看着就能吃得多。
这下可好,个个儿身体棒,愣是挤兑得太医都闲得炼丹玩儿。
唯独是有个娴静贵妃,怎么看白雾怎么不顺眼。
“这娘们怎么能干吃不胖呢?”
宫女揣着手回话:“横是肠胃有毛病,吃完就拉。”
贵妃好歹是大家闺秀,也不能听太粗野的话,皱了皱眉,“你说她一不图钱二不图势,外带着除了吃食什么都不关心,除了御膳房哪儿都不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人啊?”
“您是在意她干吃,还是不胖?”
“都在意,合着我就胖?”
娴静贵妃说是哪个亲王的千金,嫁过来的目的就是能多搂点钱就多搂点,毕竟只要不犯什么大错,露肩膀子的活儿还是姑娘干挣得多,那给出去的金银珠宝谁还好意思往回拿。
“自打她来了我都找不着辙上皇上那儿糊弄钱去了!”
这话给宫女吓一跳,赶紧捏着手绢来挡着:“哟,娘娘,可不带自个儿说自个儿诈骗的。”
娴静贵妃气得来回溜达,叉着腰骂街:“这娘们除了能吃哪儿好?人家那都是笑不露齿行不动裙细嚼慢咽,她可倒好,一上了桌子看见肉就跟看见亲爹似的,那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就跟倒土箱子似的……”
宫女在一旁陪着笑沏茶,心说您甭说别人,您自个儿说这话也够牙碜的。
“娘娘,您抽空要不上大佛寺烧个香?好歹求个财运。”
“也成。”
说话间又过了两天,娴静贵妃就微服烧香去了。
“大师,我的日子好苦啊……”家道中落的姑娘哭哭啼啼,被明真打断:“谁他娘的不苦?嫌苦死去。”
“师哥,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明正写着福符,“我看她那么可怜,您这可有教唆犯罪的嫌疑。”
“想死早死了,犯得上上这儿来求佛,”明真头也不抬,“那女的命硬着呢,看那面相,逮谁方谁。”
“小师傅……”贵妃话还没说完,明正搭茬儿了:“施主,您先跟我到禅房。”
俩小和尚一对眼神儿就知道该干嘛。
明真手捻佛珠,施一礼:“您是打哪儿来的?”
明正手里还攥着福符:“您身上有妖气。”
贵妃有些纳闷儿,又仔细问:“大师能算,这妖怪跟我多久了吗?”
这回遇着明正露脸了,掐指念叨半天,“得有些日子了。”
跟没说一样。
“那大师,您看能给驱逐了吗?”
明真不捻佛珠了:“你一不损财二没丢命,人那妖精根本没拿你当回子事儿。”
眼看着贵妃脾气要上来,明正赶紧打圆场:“我师兄的意思是啊,看着您身体各方面都挺好,无大碍,这妖呢也不必非得驱逐。”
“那我要是非要灭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