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从那天和易云枫看了电影,整整一个星期,无论我在听老师讲课还是在自习,我的心都会突然被一股“电流”袭击。然后我只能强迫自己聚聚神儿,告诉自己现在是高三最后冲刺的阶段了,不可以胡思乱想,一定要认真复习。
这天晚自习刚下课,陆铭宇就拉了拉我的衣服。我不耐烦地转过身看到他一脸谄媚的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陆铭宇:“我说温玲安,我都观察你好久了,你这段时间怎么老不自觉地耸肩捶头啊?你上课在走神儿吗?”
我:“你还真是闲啊,没事儿做吗?”
陆铭宇:“你别管我有没有事儿做,我就想问问,你和云枫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陆铭宇的阴阳怪气成功地引起了他同桌的注意。他同桌抬起头看着我,一脸期待地等着我给他们分享一些我和易云枫之间的八卦消息。
我假装没有看到他同桌的眼神,继续盯着陆铭宇,“你想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啊?”
陆铭宇转头看了看易云枫,易云枫也正盯着他。他又把目光回到我身上,“安安,你知道,我和云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的事他一定会自觉主动地告诉我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笑笑,“既然你知道,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陆铭宇:“这个……唉,算了算了,我不问了,反正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被我抓包好几次在课堂上发呆走神。”
我就奇了怪了,陆铭宇明明坐在我后面,他是怎么看到我发呆走神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真被他说中了什么似的,有点儿心虚地转回来默默地继续做我的作业。
但我刚转过身就听到了陆铭宇因为离开座位而弄出的响动。我又朝易云枫座位的方向看了看,果然,这两个人一定是一块儿出去了。
【二】
“你在跟温玲安说什么?”易云枫靠着阳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虽然他的问题是在问身边的陆铭宇,但他的眼神一直穿过窗玻璃落在了正在教室里写作业的我的身上。而我对教室外走廊上他们兄弟俩之间发生的这次对话一无所知。
陆铭宇面无表情地看着易云枫,“我能给她说什么?你放心,你的那些事儿我是不会告诉她的。”
易云枫:“你知道的,我一直是爱她的。”
陆铭宇:“我当然知道。但说实话,我觉得你对他好并不代表你没做错。你自己也知道,你所做的事可以把她伤害得体无完肤。”
易云枫把目光落到他自己的脚下,“我会处理好的。”
陆铭宇露出微笑,点点头,“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好,她可不是温玲安,她没那么单纯也没那么简单。至少一点,我觉得你应该要对得起你表哥的退出。”
易云枫一听到陆铭宇提到他表哥,立马转头看着陆铭宇,“你提他干什么?”
陆铭宇:“我是在提醒你。”
易云枫冲陆铭宇冷笑了一声,“你操心的事有点儿太多了”,然后不等陆铭宇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易云枫就直接回教室了。
第二天同样是晚自习下课的时候,陆铭宇又准备和我说些什么。可我刚转过身,易云枫就站到了陆铭宇的座位旁边。
易云枫:“安安,都下课了,一起去教室外面休息一会儿吧。”
“哦,好吧。可是,”我看向陆铭宇,“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陆铭宇抓抓头,“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和云枫去风花雪月吧。”
简直莫名其妙。我也懒得再理他,就和易云枫一起出去了。
我和易云枫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灯火通明的校园,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和这里说“再见”了。时间可真是一个看不见的陀螺,没日没夜地疯狂旋转,一刻也不愿停歇。
易云枫:“累吗?下课的时候还是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我:“嗯,这不,你今天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这次我可没有拒绝你的邀请,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哦!”
易云枫微微一笑表示满意。他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双肩靠着阳台的边缘以支撑他倾斜的身体。
我看着斜对面的教学楼,小声地对他说:“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毕业了。”
易云枫:“是啊,三年过得真快。”
我:“你想好要考什么大学了吗?”
易云枫:“没想过。要不,我们考一样的大学吧!”
其实,关于毕业,关于大学,一直是我不愿意和易云枫讨论的话题。但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我们就这样随便地聊起了这事儿。
我:“那你想学什么专业啊?”
易云枫:“其实也没认真想过。不过我喜欢看刑侦剧,所以我觉得学法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对,学法律就不容易被欺负,你以前也说过。那我们就一起学法律吧,这样以后你没办法欺负我,我也不能欺负你了。”
“以后!”易云枫把一侧的胳膊撑到阳台上,“你是说我们结婚以后?”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阵害羞,“什么结婚啊......高中都还没毕业呢,谁要跟你讨论结婚。”
谁知易云枫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这样就害羞了啊?不过我就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就像那天在电影院那样,真的是超级可爱!”
“诶!”我轻跺了一下脚,对易云枫提起的话题表示反对。
易云枫:“好好好,不提那天,也不说结婚,就说读大学吧,如果我们都学法律,那要读哪儿的大学呢?”
我歪着头考虑了一会儿,“都行吧,市里或者外地,有那么多大学,到时候可以慢慢选。”
易云枫:“你还挺自信,已经打算慢慢选学校了!不过离开家去外地的话你确定你可以?”
我嘟嘟嘴,看着易云枫,“如果我们真的能上同一所大学,跟你一起去外地,我当然可以。”
这时,易云枫的眼神里又溢出了满满的温柔,他情不自禁地就想来摸摸我的头。
我向后一躲,“这是学校!”
易云枫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收回了他举起来的手。
“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个学校呢?”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易云枫:“那我就只能辛苦一点儿,省吃俭用,每个星期都来你学校看你了呗。”
我:“每个星期?”
易云枫:“对啊,如果我们去了不同的城市,不论多远,我每个星期都会来看你。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不同学校,那我每天都来找你。”
我知道易云枫的话是想让我安心,但当他把这两种“如果”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挺难过的。对我而言,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如果”就是我们能到同一所大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