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烈·卡温顿观察到妮可·西里安脸上的神情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面变化了很多次,在心里不由得有一些担心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你是有一点点后悔了吗?还是说心里很害怕?如果你现在后悔了的话,反悔了也没有丝毫关系,毕竟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不止是你,连我们自己都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我把握,多考虑考虑吧。”
他非常认真地再一次确定妮可·西里安对参加他们这次讨伐异端教会的行动的意向,在这一件事情上面,安格烈·卡温顿宁可多操心一点,也不想马马虎虎的,如果对方不愿意加入,他也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最担心的反而是临阵反悔。
安格烈·卡温顿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已经和别人早早就约定好了的一件事情,在最要紧的关头对方却临时改变自己注意,不顾安格烈·卡温顿的想法,这样就代表着他之前的一切安排好了的计划都可能会作废,需要推倒重来,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样子。
可能这一点也是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差距吧,安格烈·卡温顿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冒出了这个与现在的情况无关的想法。
“我没有……反悔,我……可以的。”
妮可·西里安再次给出自己的答复时,语气也是颤颤巍巍的,好像就快要断掉一样,她的理性想让自己对这件事情反悔,但这个机会又像是有魔力一般,哪怕知道不可为,她也深深陷进去了。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听说过的赌徒的故事,当时听到故事的自己对着那些赌徒不屑一顾,觉得赌徒们又不是像那些瘾君子一样,在生理层面被控制了,在精神上的沉溺怎么就无法自拔。
现在,妮可·西里安貌似有一点感受到了那种状态,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深渊,却想投身其中,但妮可·西里安又有一点疑惑,只是一个邀请而已,不想赌徒那种金钱的最直接的刺激,怎么自己就被吸引住了。
“最后再和你确定一次,这一次行动真的非常危险,哪怕我要求你把自身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你也可能一不小心就丢掉了性命。”
安格烈·卡温顿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又一次对着妮可·西里安确定她的意愿。
“嗯,我不后悔。”
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了之前的颤抖。
接受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妮可·西里安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心底涌现出了一丝的畅快,这种畅快是她在之前普普通通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像是无穷无尽的苦味之后的一块糖一样,让人死死抓住不让。
妮可·西里安觉得自己一点是疯了。
“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从明天开始,就按照我之前安排的那样去做吧。”
安格烈·卡温顿拍了板,从奥利弗的视角看过去,深邃的眼神里像是装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此时此刻最犯愁的却是霍奇森,对于安格烈的安排,他答应得确实非常轻巧,他也可以做到,但他也的确懒得去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白花安格烈·卡温顿的钱而产生了愧疚心理,霍奇森当时才答应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脑子可能是坏掉了,对自己已经领下的任务很是忧愁,本来是打算过来游玩几天的,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探查情报的人员。
算了,等解决完异端教会的事件之后,让安格烈·卡温顿好好犒赏一下他们这些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还要去启蒙班里给孩子们上课。”
妮可·西里安突然对着其他人说到,然后就起身离席,准备出房间的样子。
“才晚上七点钟左右,不用这么着急吧。”
巴尔·霍迪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妮可·西里安,其实他们确实也差不多到了该回旅馆的时间。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妮可·西里安作出了自己的解释,便先行离开包间准备回家。
餐厅的包间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五位男性,由于没有活跃气氛的人,包间里面又陷入了无声的窘境,威廉·杜莱尔正想说他们五个人也回旅馆算了,还没有等他的喉咙发出声音来,巴尔·霍迪的肚子就已经先声夺人了。
自己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巴尔·霍迪只好尴尬地笑了两声。
“安格烈,你看……这……我饿了,是不是……”
“点一份披萨吧,每个人都可以吃一点,巴尔你自己下去找侍应生说。”
“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巴尔·霍迪就屁颠屁颠地出了门,准备下楼找侍应生点菜。
————
妮可·西里安走出了餐厅的大门,漫不经心地在卢斯卡镇的街道上闲逛,道路两边的店铺都还没有打烊,正在迎接着今天最后一个客流高峰期。
街道上面的路人不是很多,远远算不上熙熙攘攘,勉勉强强让这条街道看起来不那么冷清,两边店铺的店主可是要忧心一下今天的业绩了。
外界的那些嘈杂的声音,进入了妮可·西里安的耳朵里面,却没有进入她的心里,她现在可没有精力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自己这次的行动从某一些方面来讲,可真是算得上冒险呢,为了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精神层面上的东西,连性命都不当一回事,确实是太过于莽撞了,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妮可·西里安现在居住的家离他们吃饭的餐厅并不算很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准确来说,这个算不上她的家,面前这个小小的房子,只不过是她租住的临时住所而已。
房东是她在启蒙班工作时,教导的一个学生的奶奶,不知道是不是感谢她对于孙子的教导,给出的价格也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