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站在角落偷看也能中枪,也能成为他们前夫妻吵架的导火锁,我是不是很难?
我自嘲笑了笑,这时听到余让说:“注意你的身份,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然后潇洒转身走了,留晏溪一个人哭泣抹泪。
老实讲,看晏溪失落失意失风范的模样我是有一些暗爽的,但也不能一直看下去,看多了她的失落失意失风范也很无趣。我盯了一会儿,见余让没有再回头,便回了自己屋子。
手机上有余让的社交软件留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二天,我开了大门,就看到晏溪化好妆在我家门口站着了,我愣了下,她反而自然打起招呼:“嗨,程老师,早上好。”
我扯出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早上好。”
然后,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空气凝固了两秒。
她笑着往我身后瞅:“我能去你家里坐坐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来串门子来了,可惜时间不对,我赶着上班签到。
略带抱歉朝她点头:“恐怕不行,我起的晚,要迟到了呢。”
“是嘛,那真是太不凑巧了。”她的语气还像聊家常一样自然。
我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确实是呢。”
这种情况下,照理说应该是我比较尴尬,人家一家三口的关系,要不是曾床共枕的夫妻,要不是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我应该自己躲远点,省得余让把我晾在一边,再让我生出消极的情绪来,那我可真是得不偿失。
这么一想,我直接卷了铺盖住去了学校,对余让和晏溪的官司漠不关心。
牛姿每每要开口告诉我进展,我都打着哈哈把话题给叉开了,看似排斥,实际上就是一个半吊子心态,说不在乎是骗人的。
就这样到了暑假,打算回雨市的前一天我才回到家,收拾行李。
本来在我住的不远处,前面是有一潭清澈见底的池塘,这个时节,小蝌蚪们本该嬉戏玩耍,无奈天公不作美,天气太热,田地干旱,就连池糖里的水都蒸发了,只留下一些小蝌蚪们的尸体还有一些垃圾。
成语做为一只狗,嗅觉自然是灵敏的,大概是闻到我的味道,在我刚走到池塘边,它就飞奔着跑过来,全身的毛都向后倾,舌头露在嘴外喘气。
我蹲下,摸摸他柔顺的毛发,欣慰道:“看来余让没有因为家里的事而忽略你,真是辛苦他了。”
刚说完,就看一双黑色的鞋子闯入视线。
抬头,看到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余让活生生站在我跟前,为什么说活生生呢?因为我听牛姿说他败了官司,蕊蕊已经被晏溪带走了。
最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我以为他的生活会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却没料到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惊喜的神色,虽然短促却还是被我察觉到了。
余让问我:“是不是要回雨市了?”
我起身:“是啊。”
到底我俩还是生分了许多,不过我心里依然有见到余让的欣喜,平日见不着面也不觉得,这会他站在我面前,我心里的却也不是空落落的了。
“蕊蕊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反身往家里走,意思是想让余让跟上来。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等我开了门,刚走进去,他也进来后,就迫不及待的抓上我的手。
没错,就是迫不及待,好像晚一秒我会变成水蒸汽蒸发掉一样。
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只有这会儿,神情略微痛苦,一双黯然的双眸里隐藏着坚韧。他说:“程梓,一个人不能连着失去两样最宝贵的东西,他会崩溃的。”
我震了一下,忽然明白自己对他避而不见的行为多么愚蠢,我爱他的才华智慧,也始终相信他的才华智慧足够他摆平所有棘手的事,在我心里,他是无所不能的智慧树,我自私的以为他处理家务事难免会忽视我,使我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可我却忽略了他其实也不是神的孩子,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轻轻抱上他,让他把头埋在我肩膀上,“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不是,是我不够坦诚。”
坦诚?这个词让我深深的不解。
原来,蕊蕊不是余让的孩子。
余让在大四时就被京久总部直接录用,那时他并不认识晏溪,只知道每天下班时,他都会看到晏溪在京久总部楼下站着,有时是发呆,有时是打电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偶然一次,晏溪在烈日下站了太久,头晕倒在了京久大厦,碰巧余让从那里路过,便送她去了医院,医生说晏溪是低血糖,给她静脉注射治疗。
余让问她有没有家人,她说没有,余让便陪着她打完点滴又把她送回了家。
本来这事余让没放心上,哪知后面晏溪每天都去京久总部等他下班,等不到就不回家。
有一次,余让没上班,晏溪愣是在马路边站了一夜,第二天又再次被余让送到医院。
她向余让告白,余让答应与她交往。
大概交往了半年,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很晚了,晏溪提议在去公园散步,余让那天很累,本不想去但又不忍让晏溪失望,拖着疲惫的步子任晏溪牵着走了。
公园还未走到,听到绿化带里有婴儿的啼哭,他们俩走过去,发现一个不足一岁的女婴坐在绿化带那里,身上有很多被蚊虫咬过的痕迹。
晏溪立即将女婴抱在怀里,女婴的哭声戛然而止,余让提议把女婴送到医院检查,晏溪同意了,检查的结果是女婴非常健康。
余让要把女婴送到派出所,晏溪说她太喜欢这个小女孩了,要收养,如果余让不同意,那可以选择和她分手。
余让是个重情义的男子,他当月就像晏溪求婚,两人结婚,给女婴取名,余沁蕊。
讲到这,我已经很吃惊了,恍惚能猜到些什么,但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看一看身边的余让,他的目光仍然悠长,语气仍然平缓,就像在给我讲一个童话书上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