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问我:“他们是什么时间段吃的?”
我想了想,说:“午休结束,在操场上吃的。”
余让笑着道:“那就更没问题了,午休后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他们吃完雪糕后肯定会在操场上疯玩一会儿,身体里不断有热量产生,足够消耗那一点点冰品了。除非……”
“除非什么?”我神经一紧。
他笑眯眯:“除非学生体质很差。”
汗,您这又把我刚放下的心给提起来了。
看他笑的鼻翼轻轻皱起来,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第二天,我初到学校,李梅就把我拉到一边,戒备看了四周,确定没人才贴在我耳朵边说:“办公室有家长找你呢,为的是昨天吃雪糕的事。”
我一整都没怎么睡,全在想今天来到学校后可能会发生的场面了。
李梅的提醒恰好在我的意料之中,且还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一种。
我很淡定的点头,为应对这个场面,我把余让的车都借过来了,为的就是载着拉肚子和咳嗽的学生去镇医院看病。
出乎意料的是,我快走到办公室时没听到类似于“找个公道”这种理直气壮的声音,而是听到一位阿姨辈的人在讲话,一步步走近,她的声音也愈加的清晰。
“我没有怪罪橙子老师的意思,昨天天气好,孩子吃一点没事,如果是今天这种阴沉的天气,再吃雪糕就不行了。”
牛姿赔笑着说:“如果是今天这种阴沉的天气,橙子说什么也不会让学生吃雪糕的,那姑娘心眼实诚,对人热情,自己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学生。”
“橙子这种老师我也是第一次见,可能是她生活的比较优越,也没结过婚照顾过孩子,所以不太懂我们做为家长的心情。我儿子媳妇都出外打工了,孩子交给我我是担着责任的,照顾不好,他妈妈会不高兴。唉,牛校长,我真不是故意要提意见了,我其实也喜欢橙子老师……”
李梅悄悄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像是提醒着家长和牛姿一样,率先进了办公室。
我已做好道歉的准备,捏捏脸,换上笑脸走进去。
因为李梅先进的办公室,我进去时,那阿姨已经停了讲话在微笑了,只是她看到我面上一僵,脸迅速红了,眼睛往下看,揣测着我有没有听到她与牛姿的对话。
她旁边站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孩,穿的尿不湿都快垂到地上了,一只脚光着,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捡的粉笔头,正要往嘴里吃。
出于本能的,我弯下身子又想阻止,手指碰到小孩的那一刻突然又犹豫,这种现象在他们这里是不是也很平常?我这么做是不是又会格格不入?
在我想的空余,孩子已经把粉笔头填到嘴里了。
那阿姨看到后急了,迅速将食指填入男孩嘴里企图把粉笔头给他抠出来,男孩自然是拒绝的,嘴巴稍微松动一些,阿姨趁机将粉笔头抠出,手指还没来的急出来,就被男孩给咬上了。
她只是眉毛皱了一下,我看到她的食指出来时,除了明晃晃的口水还有红红的牙印。
我刚欲为昨天的行为道歉并承担后果,阿姨牵上小男孩子,略略不自在地说:“我家务还没收拾,地里也还有农活呢,先走了啊。”
不由我张口,她急急抱上孙子走了,我欲拦她的手被牛姿一把拽住:“过来,有事找你说。”
李梅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静静坐在办公位上看着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