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讲台上的“戒尺”棍子,舞的让人眼花缭乱,目光扫过我,又扫回来,突然勾唇一笑。
我顿时感觉到他又要整幺蛾子了,还没反应过来,他把棍子舞的“沙沙响”,尖声大叫:“我是伸张正义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我有火眼金睛,前方那是什么妖怪,吃俺老孙一棒。呀呀呀呀呀……”
他就这样举着“棒子”朝我砸过来。
我毕竟是个练过“舞”功的人,不知道见招拆招,还不知道有危险就闪嘛!
像跳华尔兹一样,我轻巧转了一圈躲开,胡天佑根本来不及收,本身他就使了大力气往前扑打呢,他嘴里的那句“呀呀呀呀”突然换了腔调,本来是戏文里斩妖除魔的配乐,现在换成斩错人的叹息了。
“呀~呀~呀~”
“啊!!!”一声石破天惊,惨不忍听的尖叫。
我回头,就看到王明亮捂着脑袋躺在地下,胡天佑不偏不倚压在他身上,一张茫然又带着不敢相信的脸。
我心想,王明亮这下要给胡天佑点颜色看看了,锃亮的脑门上都鼓了包了,还有触目惊心的红。
我如果不躲开,这个包就真真鼓在我脑袋顶上了。我吞咽几下口水,下意识摸摸了脑袋。
谁能想到,王明亮没有动肝火,还安慰胡天佑自己没事。
胡天佑难得内疚一次,这会儿头低得跟个豆芽菜一样。
不打不骂就算了,还安慰?
我真有些搞不懂了,为人师表,深知溺爱的危害性,就胡天佑这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王明亮再这么骄纵下去,真的无可救药了。
白小露这个时候从班里出来了,她往这边观望了一下,看到大家都没事,王明亮也没有追究,平静退回班里。
我乍然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忙叫住她。“白小露,老师问你借样东西。”
在白小露茫茫的眼神里及周围不解的目光中,我把她叫到牛姿的小厨房里,并关上了门。
白小露疑惑:“橙子老师,您要借什么啊?”
“借时间。”我答道,思忖着如何开场才显得自然一点。
“借时间?”白小露好奇追问:“我的时间?”
“是啊。”我揉揉太阳穴,还是不知如何问起,左思右想找不到合适的切入口,不如想到哪儿便是哪儿。
“白小露,你那个叔叔,就是我去你们村里的那天,你摔倒后他要扶你的那个人,叫什么?”
白小露眼神带了谨慎,低声说:“您,问他做什么?”
我随便诌了个理由:“他,长相特别,我没见过长得这么特别的人。”特别讨人厌的人。
白小露躲闪看着我的眼睛,支支吾吾道:“他姓杨,大人们,都叫他阿强。”
我瞧见她提到猥琐男的名字时双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一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说不出一个具体滋味。
我抓住了她的手,逼她与我对视,很认真很犀利的问她:“那个叫阿强的,有没有欺负过你?”
白小露双眸睁大了一圈,小脸几乎失尽血色,她使劲摇头,嘴唇哆嗦:“他,他没有,没有,我,我去上课。”
再没给我问询的机会,她几乎是逃一样离开。